废园
2019-05-26 10:01 来源:散文网
我,拄着拐杖再一次观望着楼下的园子。
时值初冬,我的心一天紧似一天地消沉,犹如套上枷锁。低头审视自己缠裹着纱布的脚踝,我无奈地笑了。无人之时,我尝试着下楼,多么想证实自己的轻松自如,亦或能摸索着下楼,可每次都无功而返。也许世间很多事本来就不能强求吧,我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日落日出。
楼下有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行色匆匆,他们都赶往哪呢?有没有与我一样节拍的脚步?过道旁有个我忙碌时从来不曾驻足的废园。
园内长着许多粗壮的野生植物。早晨,叶片稍许有些示弱,上面布满薄薄的冰晶,挺立着却有些吃力,中午弟弟把我送上楼,细看就发现他们精神了,粗枝宽叶,招蜂引蝶,园内一派生机,我欣喜,没有外人分享地欣喜着……阳光渐渐淡下去,粗枝宽叶们倦了,耷拉着,可我却充满信心,我知道他们明天又将抖擞着,没有任何缘由地挺立着——只为自己!
我退回到沙发,分担着基督山伯爵的不公,又期待着第二天的来临。(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隆冬逼近,我更加忧伤,担心着园中的粗枝宽叶们,不忍看见他们倒下。可渐渐地,我发现他们支撑得非常艰难。先是叶片不再活泼了,静默着,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宿命;粗枝不再强壮,干瘪无力。旁边的小草小苗早已枯萎倒下。我久久倚着栏杆,不敢有任何想法。
隔一段时间,我又忍不住往楼下观望。粗枝宽叶们在我意料之中倒下了,形成了稀稀疏疏的一层天然保温层。我不甘心,努力寻找着——苍天也许善待有心人吧,一丝绿意闯入我的眼睛,一株不知名的植物迎着我,亲切而又娇柔,令我心疼。不,不是一株,远处闪现了更多星星点点而且快活的绿!
我无语。难道这就是大自然生命的轮回?难道粗枝宽叶并没有离开,只是改变了形体?难道他们萧索退出只是为了涅槃般更加灿烂的一刻?原来平静的园子并不平静,而是一直等待着、酝酿着——不息的生命!
废园,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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