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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

2018-12-30 15:18 来源:散文网
  篇一:父亲的背
  父亲的背,是一张弓,时时紧绷着弦。
  他用力地弯下去,不敢轻易抬头。抹一把汗水,把苦涩连同希望一起,深深地埋在泥土里。等待,一大片幼苗一齐长高。
  他在自家的院子里栽上泡桐,一棵棵比赛着长。他总是弯下腰为最纤细的那一棵,浇第一桶水。
  树越长越高,高高大大地挺立着。父亲的背,弯下去,再也无法伸直。
  他蹲下来,和树下的蚂蚁对话,告诉它们一个父亲在自家院子里的梦想。
  桐花开了。花朵落地的声音,扰了父亲的梦。她的小女儿来了,穿着桐花一样炸开的喇叭裙,满院子弥漫着桐花紫色的香气。
  他笑着直身站起来,一手扶着树,一手扶腰,还咧着嘴。父亲的背更弯了,多么怜惜的目光也无法抚慰。
  我的父亲老了,他的背依然拉开着满弓。而我,仍是他心上一支试图射出更远的箭!
  我仰起头,看着满树的桐花,阳光刺到眼睛也不敢低头。我害怕,头一低泪就跟着下来了。
  
  篇二:伏在父亲的背上
  轻柔细腻的感情,在冬日的天空下流淌,在山崖傲立的梅花间藏匿,在新酿的酒盏里摇晃,在今日回首的光阴里回响。虽然细小,但却是真实的感动,是最真挚的爱。
  ——题记
  二姑去世的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坐在炉子边。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鲜红的火苗扑闪着,一截截枯木从褐色逐渐变得通红,然后化为一层层纷飞的灰烬。我一直这样坐着,双手紧抓着双肩,瑟瑟发抖,炉子里的火怎么也温暖不了我冰凉的全身。
  “你爹他在喝酒。”奶奶神伤的说道。我猛地弹了起来,只觉头脑发晕,心似乎被人割了一条口子,生生的疼。木了片刻,我踉跄着冲进了里屋。屋中没人,但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转身奔向了田垄。果不出我所料,父亲又在筑路。
  他高高的举起锄头,重重的砸下,地上便裂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新翻的泥土露出黝黑的颜色,散发出阴沉的味道。我站在小路上,能看见他挥舞锄头洒起的泥土,也能看见他的脸色通红,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被搅得蓬乱,像边塞飘飞的蓬草。
  就这样,望着父亲,泪一滴一滴的滑落,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终于停下了,背对着我坐在田垄上。我迟疑地走上前去,轻轻的伏在了他的背上。他猛地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炽热的气流直达我心。我的泪和着他的汗,跟着泥香,一起融入了大地之中。
  就这样,静静地,没有言语,没有挪动。就像小时候父亲背着我奔赴医院,即使寒冬腊月也给了我所有的温暖;就像我伏在他背上淌过小河,安全感从未离去。而今日,我把所有的爱与温暖又传递给了他。我感觉我们的心是那样紧紧地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我知道这世上总有些不可避免的事,我们谁也不能左右,就像二姑,一个最疼父亲的姐姐就这样离去了。我想父亲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而我只想如此伏在他的背上,让他不感到孤独与无助……
  风越来越大了,似乎已经飘起了雪花。
  他说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句话:“天凉了,回去吧。”
  我抬起头,我看见他的睫毛上有晶莹的水珠,不知是雪,还是泪。他牵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泪如泉涌,望向前方,那——是家的方向。
  
  篇三:父亲的背头
  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手拿一张近期的全家福,幸福的感觉瞬间凝固在脸上,父亲老了,父亲真的老了。
  曾经记得我儿时父亲的样子,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头浓密的黑发总是整齐地向后背去,这是学识的象征,在那时,父亲是全村最有学问的人,曾几何时,几个儿时玩伴簇拥父亲膝下,听故事,他时不时的拢一拢头发,手臂轻轻抬起,怕弄乱了。父亲是全村毛笔字最好的,每当过年时,我家是最热闹的,全村人来写对联,父亲总是高兴热情的为之服务,而我却在一旁切纸,研墨,写累的时候,他总是抬起手向后拢一拢头发,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父亲也是唯一一个在乡上工作的人,所以邻里乡亲有什么事都会找他帮忙,他也会爽快地说他不会忘,骑上那辆他结婚时买的自行车,时不时单手把把,另一只手去拢一拢他的头发。记忆深处年轻的父亲总是忙碌着,快乐着,时不时把他的背头拢着。我深知这拢的是自豪,拢的是幸福,拢的是尊重,拢的是威望。
  我在父亲的熏陶下渐渐长大,但我并没有像父亲那样爱学习,相反,我比较顽劣,这为父亲增添了几分愁容,他为我学习而担忧,慢慢得拢头的次数少了,有时在我装着学习时,他在一旁凝望着我,抽烟的次数多了起来,这让我不安,可能父亲觉得他这个榜样不够完美,接下来的举动让全家人大吃一惊————-自考大专,38岁的他让人不明白,但我明白,有时学到晚上12点,有时一夜无眠,我却发觉,父亲开始脱发了,书桌上,脸盆里,枕头上,都是父亲那心爱的头发,在灯下学习的父亲好像忘记了拢发,他注视着书本,凝望着期盼,当他在42岁时学完了大专所有学科,他们一起的只有他完成了,我也完成了中考,进入了一所学校读书,在每次父亲的来信中,我总是能看到他微笑着拢着整齐的背头,泪眼朦胧中,父亲的背头总会感召我前进。那不仅是父亲的标志,也是我心的标志。
  手中的照片放到书桌上,现在父亲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在家闲不住,组织了老年秧歌队,但他已经不拢发了,因为前面的头发已寥寥无几,我知道那些脱落的头发,都是过去的往事,有关于工作的,有这个家的,也有邻里乡亲的,但最多的还是关于我的,现在我也为人父了,早已明白了父亲背头的力量,他虽然不拢了,可我多想帮他拢一拢,拢回儿子年少时的无知,拢回父亲年轻时的通达。
  如果说父爱如大山,如大海,那么有几个父亲会说出口呢,他们默默地承载着。在困难时,父亲拢着整齐的背头支撑着我;在无助时,父亲拢着整齐的背头凝望着我;幸福时,父亲拢着整齐的背头呵护我。父亲的背头,我前进的航灯。
  
  篇四:父亲的背
  正月十四,父亲在赶集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摩托车撞倒,致使脊椎断裂。接到家人的电话时,我正在备课,头脑轰的一声,爆炸似的,扔下课本,就驱车赶往医院。医生告诉我,父亲的脊椎披裂,没有断开。这时,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给父亲拍CT时,我从后面打量这熟悉的脊背:古铜似的颜色,宽厚结实,像一块厚厚的石板。
  小时候,每逢父亲赶集,我都迎接一二里路,挂念讨水果糖吃。一次,父亲见我高高兴兴地接他,伸手一摸口袋,却忘记买水果糖了!父亲看我失望的样子,蹲下将我背在背上,一口气背到家,累得满头大汗,衣衫也湿漉漉的。父亲用汗水表示自己深深的歉意!
  1963年父亲阜阳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于寨学校,中间辗转多校,最后调到离我村很近的大队小学工作。一日三餐都在家吃,晚上回家住宿。那时,我正读小学,夜晚和父亲通腿。起夜时,常常看到父亲伏案备课、批改作业的背影投射到雪白的墙壁上,很大很大,轮廓清晰而生动。父亲工作认真,尤其是批改作文,用目光筛过一字一句,连标点也不肯放过。经他批改的作文,满篇红字,像燃烧的火焰,照亮一个教师的良知。2000年父亲的退休手续办完后,因为学校教师缺编,被留了下来。一干就是十年,却从未拿过学校一分钱。直至今年春天,他被摩托车撞倒躺在床上,才算真正退休。
  父母一辈子拉扯四个孩子。母亲是任劳任怨的农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那年,父亲月工资36。5元,仅能养家糊口,供孩子上学是件困难的事,然而总不能让孩子辍学呀?他们与时俱进,开始加快家庭经济建设的步伐。责任田种大豆、芝麻等经济作物,家里喂养猪牛羊。养猪光喂粮食不划算,成本太高,适当的配搭青草能大大降低饲养成本。我至今还记得父亲夏天打猪草的情景——烈日当空,一人赤裸着背,猫着腰,奋力挥动镰刀,一把一把地刈割河坡的青草。整个上午不停地挥镰、拭汗,偶尔捶捶酸痛的腰背。晌午了,又将一大捆草吃力的背回家。猪牛羊们像过年一样享受着父亲的劳动果实,不抬头地抢食着香甜的鲜草儿。父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头头家畜被养得膘肥体壮,皮毛光亮,身子溜圆,而一个夏天下来父亲却瘦了一圈,脊背晒得黑黝黝的。父亲的汗水没有白白挥洒,我们姊妹读书很争气,先后三人蟾宫折桂。只有老三不肯发愤图强,未能让父亲春风得意。在村上一家三个孩子金榜题名还是第一次,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因此父亲远村近庄闻名。这荣誉算是对父亲最大的安慰、最高的奖赏。在声名鹊起的背后,有多少人知道父亲付出的艰辛?父亲卖掉了猪卖掉了牛卖掉了羊,连鸡下的蛋都卖掉了,为我们换得学费,而自己从来舍不得花一分钱。平时,我家吃馍不就菜,用馍蘸辣椒糊或蒜泥,有一段时间用馍蘸清清的盐水。我曾在一首诗里这样写道:“父亲的背是一片葱郁的草地,不知喂养了多少只牛羊;父亲的背是一片光滑的麦场,不知碾打了多少汗水的谷粒;父亲的背是一座高高的山岗,不知滑落了多少颗太阳”。
  父亲用脊背驮了一辈子太阳,扛了一辈子风雨,做了一辈子人梯。生活的重量从背上走过,留下深深的辙迹,纵横交错,像一座勒石丰碑,上面写满父亲一生的艰辛和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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