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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的文章

2018-12-30 17:11 来源:散文网


  篇一:砍柴
  我家有传家宝:椴木箱、梨木案、青冈木椅。这三大件之所以被视为传家宝,是因为得来不易。
  那是在40年前,我作为知青从西安下乡插队到了陇县曹家湾公社东堎大队。眼看知青灶没有柴火烧了,我便约了村里伙伴曹金福去关山砍柴。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早晨,我和金福携带干粮,拉着架子车进了山。山路虽然崎岖难行,但路旁小溪、野花、鸟语、清风,令人心旷神怡,便不知疲劳。行走了30来里路,金福说,这片森林茂密能干出活儿。于是我俩手提砍刀,身系绳索准备分头攀山。有着砍柴经验的金福说,为了轻装上阵,攀山前将随身携带的干粮馍兜儿压在小溪旁的石头下,待砍完柴从山上下来吃饭时再取。我听从他的主意,放好干粮后便攀山砍柴去了。在漫山遍野的山林里,金福教会我识别什么是椴木、花梨木、青冈木等。别看这些眼下看来长得歪七竖八不成材的小树,历经风雨多年后,便能长成参天大树。但就这样残忍地砍了,在那年月也是为了生计实在无奈。
  估摸半晌的工夫,我和金福用绳索一次次将砍下的柴火拽下山,并将粗大的树木夹裹在中间,又一捆捆结结实实装满了两架子车。此时,我两人已汗流浃背、饥肠辘辘,急忙在小溪旁石块下找寻干粮袋子。没想到我的干粮袋子的馍馍“不翼而飞”,不知被什么山鸟叼得所剩无几了。庆幸的是金福压藏在石块下的干粮袋子完好无损。我只好分他的干粮来充饥。记得当时喝着山泉水,啃着干馍馍,吃得十分香,其香程度堪比当今到大酒店吃美味佳肴。
  当歇足了精神,便沿着山路弯弯的羊肠小道开始下山。金福比我娴熟老道,驾车前行。我在后面尽力跟着。沉甸甸的架子车好像不听使唤,我一步一个脚窝吃力地驾着车往前挪动。时而爬坡、时而拐弯,眼看和金福拉开了距离。我不甘落后紧紧追赶。突然一声爆响,没料到山路上冒出的坚硬石头,将轮胎扎破,整个车身倾斜后,险些连人带车翻进了山沟,庆幸的是恰好被路旁树木挡住,才免遭一难。金福前来相助,卸下我车上部分柴火,装到他的车上。此后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出了山回到村里。
  拉运回来的柴火,除了烧火做饭外,成材的树木风干后,村里热心的木匠为我制作成椴木箱子、青冈木椅子、梨木案板,后来又将箱子、椅子刷上了枣红色油漆。我返城工作时,把它们带回了西安,后乔迁新居也舍不得淘汰。如今,除箱子送给亲戚外,案板和椅子还在自己家中发挥作用。
  
  篇二:砍柴
  我家在皖南山区的盆地,离山还有几里路,家里没有自留山,砍柴必须到较远的公共柴山上。那时没有煤没有煤气,更没有电器,柴禾是唯一的能源,也是除粮食外的头等大事。如果严冬将至谁家的屋檐下,片柴码成一道重墙则很让人羡慕。
  我家兄妹六个加父母八口人吃饭,一日三餐,柴禾需要量很大。母亲操持家务,最烦心的就是柴禾,特别是雨季和冬季。很小的时候我就为母亲烧锅洞,母亲在灶上煮饭炒菜,我在灶下添柴加火,如果柴禾准备不足,遇到雨季或雪天就得烧湿柴,每每母亲在上面忙碌我却将锅洞里的火烧灭了,米下了锅没大火顶烧就会夹生或糜烂,我又束手无策,母亲便朝我吼:“过去过去,真没用”,一边自顾自地唠叨“这个死天气”,接着欲有所指地发气“平时不多准备些柴,这时候就让我受罪”,母亲一脸愁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我对自己说长大了一定为母亲砍好柴禾回来。(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我十一岁寒假的第一天便开始上山砍柴。六七十年代人口暴增,山上的柴禾越砍越少,砍柴的路也越伸越远,我砍柴的时候必须上千米高山才能砍到柴禾。第一次上山大有将士出征的味道,兴奋而壮烈。人过于兴奋便会犯错,我竟兴奋得不听母亲的再三叮嘱连干粮也没带就急匆匆跟着伙拌们上山。走到七八百米高到雪线了,赤脚穿草鞋走在雪地里立刻觉得前途艰难,几人一合计决定就近靠路边砍柴。路边的好柴禾早已砍光,只剩下小手指粗细的毛柴,好在冬天叶子落尽,砍倒后捆扎齐整也还象个样子。脚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稍不注意被柴桩戳到,疼痛钻心。好不容易砍了十来斤柴禾,请大伙伴帮助捆扎扦好已是太阳偏西了。挑柴下山,十来斤柴禾开始并不重,走一段路后便越来越重,肚子也开始叫唤起来。这时才后悔没听母亲的话,可山上除了一路泉水什么吃的也没有,只好咬牙坚持。但小孩子身上能量储存少,走了不长路后就四肢无力,继而眼冒金星,实在走不动了。小叔在更高的山上砍柴,撵上了我见我走不动,他将自己的柴挑到前面一段路放在路旁边,回头再把我的柴接下去,如此多次倒运到山脚下才叫我慢慢走。我硬撑着走了一小段路三哥来接我了。第一次砍柴就是这样到家的,本来想让母亲高兴一下的初衷在狼狈的实象面前灰溜溜的躲起来了。
  此后我就开始了砍柴活儿,只要星期天不下雨是一定上山砍柴的。随着年龄增长,砍的柴禾越来越重,柴质也越来越好,路当然也越来越远,苦累自是难以言表。每次将一担好的柴禾挑到家,看到母亲眯眼一笑就非常开心,苦累也随之消融在母亲眯眼的笑容里。
  艰难的日子里人的生命和安危不是特别重要,我砍柴几次遇险,有一次为了砍一棵绝壁上的好柴禾差一点摔下悬崖,还有一次右手的柴刀将左手的大母指劈开,血流如注,我自己找了点止血草放在嘴里嚼一嚼敷在伤口上,用细藤条捆扎,歇了一会儿继续砍柴,还是将一担柴砍回家。我的左手母指现在到了冬天就会裂开。恶劣的天气经常碰到,最厉害的有两次,一次是霉雨季节,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下午天气突变,山上乌风黑暴,大鱼滂沱,雷电在前后左右炸响。已上初中的我略知雷电常识,不敢在石洞避雨,只能在瓢泼大雨和电闪雷劈中冒死前行,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还有一次是冬天,我们上到高山后,一阵强风推着厚厚的云团汹涌扑来,天骤然黑暗如夜,气温瞬间直降下来,超湿的云雾迅速变成冻雨,柴禾上很快就裹了一层薄冰,枝丫上挂了冰瘤。我们上山只穿单衣,遭此强寒流,浑身冻得发抖,嘴唇极紫,手脚僵硬,有伙伴支持不住躲到背风处尿尿暖手。就是这样等天气好了一点我们还是砍了柴禾挑回家,柴禾上的薄冰到山下的气温里便溶化,一路滴水到家。
  砍柴虽然苦累异常,也有心慰甚至不乏美感,一担好柴禾放在母亲面前是最心慰的时候,下山途中,撑杵稍歇,西沉的太阳照在村庄田野上面,看炊烟袅袅生起,搜寻自家的一缕,想象母亲灶上灶下赶烧晚饭的样子,感觉异常甜美而实在。到了十五六岁我可以到最远的山上砍最好的柴回来,母亲平时舍不得烧,叫我斩断捆好存放在楼上,留待过年烧,到年边我将干透了的硬柴放下码放在灶门口,年味因此加重很多。
  我高中毕业当兵,后转业。母亲也由柴而煤而气、电饭锅,再无柴禾之忧了。然而我对柴禾的那种感情随岁月的流逝反越来越深。母亲也已去世,回想过去一担柴禾放在母亲面前时看母亲眯眼的笑容仍是我最心慰的,记忆中最美的感觉还是在砍柴回家的路上,搜寻自家的炊烟,想象母亲忙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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