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深处是默然
爷爷和奶奶都已经不了,奶奶先走的,那年她78岁,爷爷走的那年82岁。
听到他两的故事,还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母亲告诉我的,像一段传奇,其实那只是在平淡中才显现出来的真实,它感动我,激励我,鞭策我。每当有风起的日子,当风轻轻拂过窗台,吻在我脸上的时候,睁开眼,看到老人们在天堂了,和我默默的微笑,他们一切安好了,过着连神仙们都羡慕的生活了。
奶奶家原先在乡下算是大户了,她的父亲是当地一所私塾的先生,要说是书香门第不为过的。奶奶在和爷爷结婚前,曾经有过一段婚姻,那是悲惨的,也是不幸的,但在时下的礼教中,女人没有选择,就只能这样默默的。爷爷当时算是她家的帮工,但人很能干,生的一副好身板。家里还有小弟,老人总盼望着能成个家,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没有花轿,没有声音洪亮的司仪在喊着德配天地的祝福,没有小孩子吵吵闹闹的要看新娘子,没有满街的炮仗在啪啪作响,弄得烟气满天。就因为奶奶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还带着那缠得结实的小脚,包裹在里面已经变畸形的脚。也包裹着奶奶的辛酸和痛楚。婚前他们没见过几面,大家闺秀是不总出来总动的。其实那是的爷爷也不再年轻了,那种带着些许无奈……
他们一起来来到这个城市里,开始了新生活,爷爷不爱说话,生来那嘴就是用来抽烟的,他有个铜的眼袋锅,明晃晃的,深吸一口,烟叶吱吱的响,一股股青烟袅袅出发了。爷爷在工厂里做工,一干就是三十年。奶奶呆在家里,家庭妇女。奶奶的话极多,就像个指挥,可她是不动手的。
那白菜要是放那儿,过几天不就招虫子了吗,光剩劈帮子了,还不赶紧放菜窖里去啊,都码好啦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你那炉子放当院里,人家要是下班来回过去的,挡人啊,要不一会南屋的路奶奶又该说了,也不看看,挪别处去。
那么一大盆的水,就那地方小,你还就放哪,要是撒了啊,可就没法擦了,放小屋的那个台上不就行了吗,真是的啊,哎。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总是透过青烟看到爷爷的身影在来回的穿梭着,越升越高,翠艳了院子里的海棠,让夏天的榆树叶更油亮,使得秋天满院金黄,忙得冬雪匆匆盖上了最洁白的绸条。他们之间会有爱情吗。他们也极少交流,他们也没在夕阳下共赏落日的余晖,没有共同徜徉在街道上,听风与叶的耳语,没有共赏中秋圆月,听广寒宫中的仙子倾诉冰冷的美丽。
可就是这样的过来了,共同的四十年,我只听在奶奶的口中的,哎,这了这了,我也只听在爷爷的口中的,哎,行了行了。
奶奶走的很突然,没有什么迹象的。当我回到家,屋子里满是人,爷爷还是那么柔和的坐在角落里,离床不远,眼睛湿红的,打这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了这了的喊我了。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我这才相信爱情不是总挂在嘴边的亲亲我我,也不是万千组合的甜言蜜语,就在真实的生活中,在最漫长的节奏里,能谱写好着动人的乐章还需要我们用心编制,用爱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