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疚——怀念乐乐
2019-02-27 22:26 来源:散文网
三个多月来,我每天都会被一种强烈的内疚感缠绕,乐乐那可爱的样子,渴望、乞求与我相处的目光总会将我的心撕得粉碎,让我心疼难忍。我一直认为乐乐是因为思念我而死的,且坚信一定是。
那个周末,我像往常一样,回家看望父母还有我的乐乐。爸妈和侄子知道我要回来,早早等候在门口,就是不见乐乐的影子。停下来,我故意将中央锁的声音按的响亮,却还是没有看到乐乐飞奔而来的身影。爸妈知道我的心事,急忙对我说:“乐乐被邻居家小孩带出去玩了,一会就回来”。小侄子轻轻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叔叔,乐乐丢了”。小侄子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说漏了嘴……
“乐乐丢了!”“什么时候?”“昨天下午……”
听说乐乐丢了,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爸爸在一旁不吱声,妈妈自言自语道:“没有人虐待乐乐。”我知道乐乐最爱跑去的方向,那是每次我走的时候乐乐追赶车、追赶我的方向……
我拉着小侄子的手,向着乐乐每次追赶我的方向寻去,“乐乐……乐乐……乐乐……”,我一边呼唤,一边弯下腰在每一棵冬青树下和茂密的草丛中寻找,我想象着乐乐跑累了会不会卧在哪里休息,它是否知道今天是周末,我会来看它,也许是在有意和我捉迷藏……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声音喊哑了,夕阳落山了,月亮出来了,还是不见我的乐乐。(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这时,我看见爸爸向我走来,他说:“别找了,说不定乐乐明天早上就会回来。”是的,明天早上乐乐一定会回来,我无奈的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家里,因为没有了乐乐,家里少了些许生气。我来到乐乐居住的小窝前,发现只有一只被它玩得少了鼻子的小熊,旁边吃饭、饮水的小碗已经被收了起来。我有一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我问母亲:“乐乐的小碗怎么不见了?一定要给它放上水和吃的,万一它回来饿了找不到吃的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妈妈只是对我说:天黑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上开车要小心,乐乐的小碗一会我就放。”
回到自己的家里,临睡之前我又给爸爸打了电话,询问乐乐是否已经回去的事情。依然没有乐乐的消息。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乐乐在我上次回家走后就病了,而且病情十分凶猛,似乎是头上的病,经过打针吃药都无济于事,已经死了。家里人为了欺骗我,不想让我伤心才编出了一段故事……
那几天晚上,我常常做梦,梦见乐乐。看着乐乐顽皮的照片,我又想起乐乐与我度过的所有日子……
乐乐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被我装在贴身的棉衣兜里带到我家的。它当时出生仅仅24天,重量250多克,浅棕色的绒毛,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显得极其机灵。也许是它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我的体温和气息,对我的味道极其敏感。晚上睡觉时总要盖上我的衣服才肯安定下来。刚开始的时候,它每天晚上要吃三次,每回都要用针管轻轻的喂它牛奶喝,只要听到乐乐叫,即使再困我也会急忙披衣下床,只要听到我的动静,乐乐的小尾巴就摇个不停,就会跌跌撞撞的向我跑来。
很快就要过年了,因为过年要回到农村家里与公婆一起过,我最担心的就是小乐乐如何适应的问题。没有办法,一个小狗,没有理由不回家。我只好将乐乐装到我的大衣兜里,再给大衣兜里放上小热水袋,即使我帮婆婆做饭的时候也依然是这样。乐乐天生有灵性,它只要待在我身上,嗅到我气息就极乖,只有在它想“解手”的时候,才会用小抓子挠我的衣服。
由于乐乐太小,没有控制力,每天要吃多次。我住在离公司上班较远的三桥,中途没有时间回家。照顾乐乐成了我一时的难题。怎么办?交给爸爸照顾吧,家里有些冷,不放心,于是就给善良的爸妈做工作,以照看小乐乐为名,让父母搬来与我同住。要不是这个借口,他们是不愿意住在四楼上的,说那样太着急。
就这样,乐乐成了爸妈的玩具和朋友,也是他们的一项专职工作。每天我下班回家,乐乐总是第一个迎接我的。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会急得在家里转圈,有时我故意想逗它,故意不开门,就听到它在家里撒娇似的叫。等门打开后,它就会竭尽全力的蹦个不停,直至我抱抱它,和它亲切的说几句话它才肯罢休。有时为了报复我,还故意咬住我的裤角不放,直至我说好听的,给它道歉才肯放过我。
乐乐极聪明,在爸妈的训导下,它长进了不少本事,会把钥匙叨到我的手上,会嗑瓜子等等。
乐乐善于表现自己,但它知道分寸。在它表演了节目之后,就会趾高气扬,歪着脑袋讨要奖励。一旦做错了事后,就会羞于见我。
有一次,我下班回来找不见乐乐,却看到乐乐的一泡“杰作”在大厅的中央地上,再弯腰寻找,原来乐乐缩着小脑袋,眼睛耷拉着不敢看我,正躲在茶几底下。乐乐知道自己贪玩犯了错误,它怕训斥。每当看到乐乐这个样子,我就好心疼,觉得一个小狗怎么会如此的通理人性,知道廉耻。我不忍心训斥,就会轻轻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呼唤乐乐出来。乐乐极有判断力,它知道我什么样的声音是生气,什么样的声音是高兴,我为乐乐的知错行为而原谅了它。但是每当事情过后,我都会把乐乐叫到它的错误现场,告诉它必须正视错误,以后不要再犯。每当这时乐乐就会乖乖的听着,一动不动,有时还害羞的将头扭转过去。
乐乐半岁的时候,已经出脱的非常妩媚漂亮了。一身绒毛褪尽,棕红色的毛,修长的腿,大大的眼睛,走起路来亭亭玉立,让全家人爱不释手。半岁的乐乐开始有了理智,学会控制自己,再也不随意大小便了。爸妈告诉我,小狗一天最多喂两次,早晚即可,不要断水。看来乐乐可以自己管理自己了。
爸妈执意要回他们自己的家住,我只好将乐乐独自放在家里。乐乐特懂事,它了解我的作息时间,知道我什么时候去上班,什么时候陪它玩。每天上班去的时候乐乐从不追我,它总是歪着脑袋蹲在大厅的中央看着我走,眼中总有一丝的留恋。每当我回来的时候,它一定是趴在门缝跟前的。有时忙于工作,会连班到九十点,乐乐可就惨了,她毕竟是小狗,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就会拉到家里。那时我总会责备自己不负责任,可怜了乐乐。但乐乐毫无怨言,它依旧对我是那样的亲热。
我实在过意不去将乐乐独自放在家中十多个小时,只有将乐乐寄养在爸妈家里。刚开始时,乐乐似乎感觉到了我要离开它,到爸妈家后一步也不离开我,临走时我是把它关在屋里偷偷走的,听见我离开的脚步声,乐乐歇斯底里的惨叫……
听爸爸说,它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眼里溢满泪水,趴在那天我离开它的那个屋子门口等待什么。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我会每天打个电话,爸爸玩笑的对我说:“我儿子电话中第一句话叫爸,问候爸爸身体好吗,第二句话就是乐乐乖不乖?”
就这样我会每周去看望父母、看望乐乐。乐乐知道我回家的周期,更清楚我的车锁声,它总是会在我到家门口的第一时间冲到我的面前。有时家里的人想逗乐乐玩,就专门将我藏在卫生间,乐乐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只要它找到了我,就再也不会离开,家里谁叫它也不回头,气得爸妈说:“生狗喂不熟!平常我们管它吃管它喝,只要它的主人一到,就谁的话都不听。”每当这时我就特别自豪,原来我的乐乐真是个讲诚信的小狗。是我真诚的小宝贝。
由于一次次的我失信于乐乐,每次我总是千方百计的欺骗它,然后偷偷的溜走,怕它追赶,而使乐乐的性格变得孤独。它不愿意与父母相处,它可能在内心嫉恨他们收留了自己而使它不能与我相处。
有几次乐乐追赶我已经跑出一里多路,因为它的身材实在太小,仅仅两斤四两,没有太大的气力,总会被侄子用自行车强行抓回。
乐乐怎能不生病呢,它总是生活在大喜大悲之中。我不时的谴责自己。
爸爸为了安慰我,总是告诉我:“小狗没有思维,它只会条件反射。”但我始终相信,小狗一定有思维,它一定是因为思念我而病死的……
“既然没有能力养育它,为什么还要抱养它!”我总是内疚的谴责自己:不管干什么事情,不管是对任何的一个生命,既然与你有缘就一定要尽到责任,千万不可推卸!因为有些责任和义务必须是自己要尽的,否则会留下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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