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身边
2019-02-27 22:26 来源:散文网
借青花瓷的碎片,浅唱岁月如歌。悠扬的旋律中,你的影子不会变。
______题记
父亲的青花瓷,美得无瑕疵,有的是一种脱俗的素雅,淡淡的,浅浅的。
从小,父亲对青花瓷就有一种特别的喜爱,热衷于那些玻璃陶瓷,瓶瓶罐罐。故乡的祖宅中,他倒也摆着不少。书架旁,柜台上,似乎也不能少了它们的影子。它们很安静,有无言的美。尤其是在月光下,被琉璃月轮所蒙上一层皎洁的薄纱,明暗交辉相映。
纵使是碎片依旧动人。
我如往常重复机械化的生活,经过青花瓷边也无暇顾及它若隐若现的美。繁重的学习负担压垮了我的双肩,想到还有数学作业还没做,英语单词还没背,语文考点还没有复习,手中水杯里暖暖的牛奶也来不及品尝就一饮而尽。匆匆忙忙的放下水杯,未料到手肘触碰到另一只玻璃杯,来不及阻止,父亲的青花瓷就在我眼前如绽开花瓣一般摔得支离破碎,速度飞快。
青花瓷的碎片,很安静,也很锋利。
我愣在那儿,手指有些僵硬,大脑思绪很乱。约三秒钟的时间,我甚至以为时间被冻结了,世界静止了,呼吸都变得悄声无息了。内心仿佛被青花瓷锋利的碎片割伤了,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淌着血,一滴,一滴……若这痛感可以传递,我是真的想连着父亲的那份难过一并承受。接着听到父亲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母亲慌忙小跑的脚步声,父亲在不远处止步,母亲一声轻呼,又是一片死寂。
我不敢回头,而父亲亦不出声,很安静。
母亲拉着我,收拾残局,我不能制止我的眼泪,任眼泪浸湿我的领口,随时间在空气中蒸发,无影无踪,或许是太久没有哭过,这次的事像导火线,导出我所有苦涩的眼泪。耳边只有母亲轻声念叨的声音“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的……”
青花瓷的碎片,很无声,也很干净。
大小不一的碎片无助的散落在地上,我愧疚不已。多希望向月光借一卷月光纱布,用它无形的力量粘合这破碎的青花瓷。正望着碎片自责,父亲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视线中,抬头,父亲已走到我面前。他只是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事”,便转身替我收拾,留我一人陷入迷茫。
我回头凝视父亲的背影,无声的,宽厚的。
摆脱自责的牢笼,我继续往常的生活。这首小插曲,被父亲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如我身旁青花瓷的美,淡淡的,浅浅的,我从未察觉的。这碎片中的款款爱意,爱的很用力,却不出声,完完全全的搁置在我的身后,亦是安静的,无声的。也因如此,这份爱很纯粹,简单的没有杂质,亦是干净的。
岁月不饶人,借青花瓷的碎片,我终有一刻停下脚步。在那一霎那,我的回头似乎成了惊鸿一瞥,瞥见了那份安静的,用力的,无声的,干净的父爱一直被搁浅,每一步都是大脚印伴着小脚印,一前一后。这美景其实离我不远,回眸可见。
青花瓷的碎片,无声的告诉我,纵使我大步奔跑,也跑不出你影子所笼罩的范围,身后有你,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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