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仰坪
2019-02-28 17:08 来源:散文网
新登人把九仰坪,叫做狗仰坪。不知是方言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但不管九还是狗,反正都得仰头。也就是说,人也好狗也罢,到了这里,都要抬起头仰视这座山。其实我倒有些羡慕狗,它只要抬起头即可,人却要仰头九次才行,也许要无数次的仰视。或许当初取名时,先人故意买了关子,让后人去思索。
九仰坪,新登湘溪尽头,一个高山小村落。本来车可以直上,但我们一群人,几乎都是无汗族(平时很少出汗的人)。为了显示诚意,或者抱着让自己出点汗的心态。把车停在了山脚,人东望西瞅徒步慢慢走去。
一路行去,路不难,一条水泥路直通山顶。路两旁并无美景,有的尽是一片片干草和有些秃了的柴禾。偶尔会有一两棵银杏,泛着金黄的色彩,微风一过,飘下一阵落叶。倒时路旁缓坡上,开满了野菊花,也不失为一道道风景,靓了人的双眼。
走了弯弯曲曲的两小时山路,骑了一回山顶上的石马,可惜这石马没嘴巴,又不会奔跑。终于沿着一条崎岖的横路走去,仰望深秋的蓝天,俯视着脚下绵延的山梁。眼前出现一村落,这就是九仰坪,或者是新登人说的狗仰坪。
地方不大,村落有些陈旧。几棵高大的银杏,在秋风里飘着纷扬的金黄叶片。两旁山坡上色彩斑斓,秋的味道特浓。村里房屋大多是土黄色的泥墙,也有少许脱落了石灰粉刷的斑驳石墙。整个村子高低错落,邻居间石阶相连。村口一间有些破烂的章氏祠堂,门前几棵古树倒也伟岸,尤其是几棵银杏,树下早已铺满了金黄的落叶。现代化的别墅确乎没有见到,村里也很少见到年轻人,或许都去外面闯精彩去了吧!
村长是个老实人,话不多。他把我们安排在一户人家吃饭,接待的是一对老夫妻,看得出也是诚实本分的山里人。说,非常欢迎我们的到来。脸上挂着真心的笑容。菜是土菜,饭是木桶饭。尤其是青菜,我们当中有几个真的是兔子,吃了一盘不够,还要讨添头。这一顿饭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看得出大家都吃的特香甜,真有些走老亲的感觉。看到我们吃的开心,女主人问我们,来这里,除了山还是山,有什么看头。好友阿铿微笑着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看着女主人一脸的疑惑,大家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村子的后山,村长告诉我们是一条古道。从前富阳新登到临安桐庐,走的人很多。据说北宋大文豪东坡老先生,常走这条小道。忽然记起苏东坡的《新城道中》,莫非也有写到九仰坪?带着些许疑惑,我们踏上那条古道。说是古道,其实就是一条便道,用土话说是一条横路。穿过有一些野榧树、枫树、银杏等组成的古树林,来到一个山拗口。一棵低矮的野榧树,孤独地生长着,半枝树干已经枯萎,另一半却顽强地生出叶子。小路走过野榧旁,横山穿去。两旁全是干芒草和有些红了叶子的树木。芒花早已干枯,只剩下长着锯齿边的叶片,在秋风里咧咧作响,身旁全无东坡先生所描写的景色。
正在怀疑此处来的值不值时,有人喊了一声:石墙!举目望去,对面山梁上一排奇巧的石头,从树丛里露了出来。远远看去好像一堵石墙,屹立在山垄上。周围山林五颜七色,像是谁倒翻了七彩水墨般地多姿多彩。
下山时,我们还在回味山上的味道。虽然没见到苏东坡《新城道中》“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的景象,更无“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流自摇沙水清”的意境。但我们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大自然对我们的亲切无私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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