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清明
2019-01-03 16:13 来源:散文网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总是喜欢派柔弱的春雨先行,从寂静的午夜开始,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饥渴的土地,正所谓“随风潜入夜”。待人们感知到她的驾临,一切却已经被渲染得凄苦伶仃,也就是“润物细无声”。此时醒来的人们只需打点行囊,正装出行。
路上行人欲断魂。在喧嚣繁华的都市里,在泥泞难行的沟壑边,在古墓林立的公墓旁,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总会见撑伞携花行色匆匆的扫墓人。他们的表情是诚恳的,肃穆的,更是凝重而又谨慎的。而且,他们尊卑有序,主次鲜明,或三五成群,迈着夯实的步伐;或独来独往,但却也是掷地有声。徒留寂寥的脚印点缀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季节。
远处的高山隐没在一片朦朦胧胧的云雾里,眼前的小河升腾起一股袅袅青烟,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在嘤嘤嗡嗡地哭泣。倒垂柳、枯草和嫩芽在人们的身后无限凄零。行色匆匆复匆匆,一路无语心已痛。不知谁家子孙孝,孤坟头顶盖新冢。
山脚下的人们看不清半山腰的风景。身后隐隐约约的黑点肯定是扫墓的群众。顺着这条熟悉的山路趴行,直到熟悉的墓碑阻挡了我们的前程。祖父的坟头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只缺马致远笔下的夕阳了,此刻,或许他也被伤感渲染了,躲藏进云端不肯露面。面对黄土一抔的亲人,父亲的眼神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继而是无助的哀伤和颓废的表情。
“我一声声喊我乳名,一声声喊我乳名……小米饭把我养大,风雨中教我做人……”
不知何故,我的心底竟然冒出了国母彭丽媛的这首老歌。
“爹啊,娘啊,我带着你们的孙子来看望你们了!”(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父亲苍老的双手在祖父的坟头触摸着、探索着,杂草和树枝被父亲一一清理干净。
只是,祖父母却早早地离世,没来得及赶上新中国的盛景。那一年的我才五岁,而今,当年的小男孩即将知天命。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父亲坚持自己亲手侍弄。点燃香烛,摆放碗筷与菜肴,取出酒杯与茶杯,小心翼翼地沏茶倒水。风更大了,雨点更急了,劈头盖脸朝着我们打来。我分明看到,父亲正张开自己并不宽阔的胸襟为祖父遮挡酒席。我忍不住合上双眼,任泪水肆意滑落在我的脸庞。是啊,对于父亲而言,亲人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却又是那么得触摸不着,正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荒郊野外,让人倍感风儿凄厉,雨儿断肠,哀思悠悠,悲伤丛生。
父亲是孝顺的,打我记事起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父亲又是孤独的,因为他过早地扛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所以,父亲的脊背弯曲了,皱纹堆满了父亲的额头,老茧爬满了父亲的手掌。但是,父亲依旧保留着年轻时的倔强。他轻轻地拂去墓碑上的杂物,轻轻地压上鲜艳的飘带,在祖父的坟头压上崭新的头巾。一个鲜艳的花环安安静静地绽放在墓碑前,只是,它又怎会懂得我们人类的感情。
待香烛接近燃尽之时,父亲从包裹里取出纸钱和火机,我连忙撑伞遮挡。可是,父亲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着火苗。我拿了过来,揣进自己的衣襟,悄悄点燃。父亲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树枝挑拨着纸钱焚烧。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以往的清明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多的愁绪,但是今年的感觉却与众不同。我还真想找到一户酒家,像诗人杜牧那般抒发自己满腔的哀思与忧伤之情。或许,正是由于它的凄苦与忧伤,我才对清明产生了讨厌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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