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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予故人

2019-01-03 16:59 来源:散文网


  癸巳年,隆冬,骤尔风雪飘散。独登山中,寒冷彻骨。时有冽风擦过,亦如没入骨中的寒彻。远远的重山叠影,迷蒙在寒冬的冷雾之中,距深山较远处,便能听到山中有阵阵击磬之音。山中藏寺,确实云深不知处,徒步虔诚的沿山而走,却只望见影影绰绰皆是木干。
  
  五月初雨,带走了春,迎来了夏,在春夏交际时刻的一场雨给予来了一段缘。与佛之深浅即看缘分,缘分使然必会相遇。那月的梨花烟雨煞是好看,雨落中与故人相逢,沿路攀谈许久。那时的自己倔强,总爱强词夺理,而故人却依着我的性子。谈及严冬时去山寺可好。我因着年纪尚小不便外出,便回绝他的邀请,他却笑道:“能入佛寺必是与佛有一段缘。山寺意之为山中藏寺,深不可知,若非向佛之人,亦是寻不到的。”深夜,街上行人三四点,我与故人悠走,周遭亦是静谧,偶有几盏路灯摇曳在马路的十字路口处。而我与他缓缓游走在柏油马路上,他不言我亦不语,终还是他开了口问我可否愿意与他同去,我给了自己十秒,我告诉自己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我毅然拒绝,他亦笑道:“好。”
  
  时间过去几个月,故人已去,不复相见,我亦悔恨时光的残忍,不肯倒逝。因着这一段缘,因着他,我在隆冬时去了山寺。那一年,我做的唯一对的事便是去了山寺,但,我没有遇见他。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巧合,只是遂了自己的心,很幸运的是,我找到了山寺,清晰的听到木杵撞钟的回声。僧人并不讶异我一个陌生女子的到来,他们如行云流水的平稳。与我问好,并收拾客房请我住下。寺中常有累月点着檀香,温润入心,驱散了冬日以来带给的寒冷。寺里供奉着佛与观音,旁边香案上有几百宗经卷,卷中讲有大悲咒,愿我早登涅槃山。(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寺中常放着大悲咒歌曲,宿住此处,耳畔重复着此曲,却莫名让人静心。幽居山寺之中,晨起梳洗时望向窗外,却想起常建一首诗: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却是隆冬时节,晨起时,亦是黑与静,少有鸟儿在叫,多是飞去了南方温润之处。在寺中,我时常站在山头眺望,山底一人一物亦是看得清。来时本怀有私心,宿住几日,却也知不过是痴心妄想。水潭中漂浮着我的倒影,却也是空人心。“山寺钟鸣昼已昏”,安静的时,光景流溯的特别快,自己却觉着那么慢。“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我自去幽僻之处,听冽风与叶片交织的幻听。
  
  日复一日,十日的宿眠在山寺,听过了佛经,看过了神像,你等过了故人,夙愿已了,足矣。第一日,我跪在佛前,请求了我心愿;第二日,我苦读经文,希望寻找你给我说过的只言片语;第三日,我焚香祝祷,期待一瞬间的梦回;第四日,我登高望远,奢求能望见那一抹熟悉;第五日,我坐在禅房敲着木鱼,只为感受你遗留的温度;第六日,我扫洒寺中,只想换来流年顾盼;第七日,我独自去幽僻之处;第八日,我向住持询问,得知你严冬时时常来这儿,却不知今年冬季为何你却没来;第九日,我一一叩拜了神像,感谢这一段缘;第十日,我知道我等不到了,收拾了行李。隆冬时,我去了山寺,我已了结这段缘,那年那月那时,像一场小雨,润物细无声,悄然入心,亦如当时的遇见,与佛更是与他结的缘,如今,是缘灭、梦碎。
  
  后序:“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寒山寺里的钟声一遍一遍的回响,有没有那么一声传入你心里?繁华落幕终是寂寞,我知道时光向前,回不去了。与佛结缘,是因为你,让我能在山寺中贴着你的温度,让我走着你走过的路,让我读着你读过的经文,而我明白了你,却只能回忆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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