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篼女人
民工潮象一道敞开的闸门,给农村这片广阔的天地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活力、也牵动了女人那颗躁动的心。不少倔强的农村妇女冲破了整天围着一分二亩地转的陈旧习俗,和男人一样毅然放下锄头,踏着泥泞的山村小道终于走出了封闭的大山。
记得那是初秋的一天中午,和其他家庭一样我也在准备过冬的煤炭,托人从乡下带了2000多斤煤块。煤块送到家门口的院坝后我跑到街上找“背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三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拿起背篼跟着我到了装煤的“皮卡”车边。才一个来回,三个“背篼”便嘀咕了几句对着我说:“老板,你家这点要算二搂呢,还要加20块钱我们才干”。
“老板”是她们对雇主的统称,弦外之音是不加钱就不背了。其实我住的是一搂,只是堡坎有点高加了几步梯子,“背篼”就当成二楼来要价,真的有点象电影《南征北战》上说的:“仗给你们越打越精了”。不过这也难怪,市场经济的规律就是如此,何况她们找的是汗水钱,不容易,所以我也爽快地答应了。
初秋的太阳火辣辣的,每背一背足足有100来斤,上坎时佝着腰,脚在打颤,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用手-抹五个灰黑灰黑的手指印和淌下的汗水交织在一起,两块脸越抹越花。望着她们转身的背影,一种同情与感慨油然而升。三十岁正适金色年华,她们理应和同龄的女人一样身着飘逸的长裙,荡漾在人生的舞台上,尽情展示女性的魅力与风彩。然而,现实却是如此遥远,城乡差别却是如此之大,命运却是如此不公平。
在与她们交谈中得知,她们都是西山脚下一个村的,男人到江浙一带打工去了,趁着农闲几个约起进城都快半年了,三个人租了一间不大且房租也不贵的房子住在一起,每个月回一趟家,每次回去总能带上千把块钱。她们说,打工比种田划算,每个月加上男人寄回的钱有两三千块,所以田土都请人种了。
“但是也不是每天都有生意,有时一分钱都找不到”,女人们无奈地说:“没有事做时就盯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有时也围在一起打工的男人中间看他们打纸牌,摆摆家里的事,饿了随便买点吃的填饱肚子又是一天。”(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是啊,生活中往往有许多无奈,对于这群来自农村的妇女,她们和男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把汗水洒在陌生的城市,把希望装进沉重的背篼。凭一付铁肩,靠一种跌倒重来的信心,尝到了收获的甜蜜。
很快2000多斤煤块已经全部到进了煤棚,我赶紧将钱递给她们,接过钱后三个人一五一十地马上就把钱分了。揣好钱后她们扭开煤棚边的水笼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把脸洗干净后用有些湿润的手抹了抹有些灰蓬的头发,对着玻璃窗反射的影子歪着头照了又照,油黑油黑的脸颊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