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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何处

2019-03-19 10:45 来源:散文网

同事、朋友、以及我都埋怨房价涨得太快,工作这么些年,工资是涨了不少,可怎么也涨不过房价。为住房而心累,精神无法轻松,租房而居的日子,总有一种感觉相伴:家住何处?

中秋临近的前几天,连日的雨,天气一天凉似一天。一天傍晚,吃过饭,儿子吵着要上街,于是带着他往体育馆慢步走去。天虽没落雨,却密布着云,路人行色匆匆,广场上人迹很少。正觉百无聊赖之际,身边传来歌声,原以为是小贩为卖自刻的DVD而故意放大音量招揽顾客,但仔细一听却又觉不是,那沙哑的声音,以及跟不上节拍的停顿,凭感觉是有人卖唱吧?为证实心中的猜想,循声望去,歌声传来的地方围了一群人,不知为什么,我牵了儿子的手就穿过路口,走了过去。原来,唱歌的是一中年妇女,至于他的年龄,不容易准确判断出来。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男式西服,眼眶深陷,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神情却是专注,唱得似乎投入得有些陶醉。她的裤管卷至膝盖,脚上穿着一双小摊上几元一双的凉鞋,没有袜子,左脚站定,右脚随音乐节奏不停的踩动。他的面前,一辆装有四个小滑轮的小车,车上一只电瓶,一台DVD,一个功放,还有一个老式音箱,音箱上再摆一只高音喇叭,前面两米左右的地方摆着两个胶盆。这些东西,仿佛它们的主人一样,没有一点光鲜的色彩,倒显几分破败,由此可以想像,它们及其主人,一定东奔西走,颠沸流离的闯过不少地方,历经风雨洗礼后,怎能保有原来的色彩?

“还《舞女的泪》,歌声还凑合,她那样子,又丑又瞎,哪象个舞女”?一个头发染得焦黄的小伙子尖声说道。“怕是一家人”,又有人小声的说,经人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一个男子,坐在唱歌的妇女左侧,我在他们的左边,刚好被妇女挡住。男子衣着单薄,显然是他的外衣给了妻子,面容清瘦,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同样腿眶陷着,一看就是盲人。一曲终罢,一个稚嫩略带颤抖的声音说:“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祝你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这时我又发现人群中,在盆前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用一只无线话筒讲着,他身体瘦弱,身材矮小,脸灰白灰白的,话倒说得挺利索,只是仅重复上面的那么几句话。这时有人陆续往胶盆里投掷钱币,一毛、两毛、五毛……

歌声双响起,一曲《流浪的人》,低沉而略带凄楚的声音在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城市上空飘荡。儿子说:“他们好可怜。”有问儿子:“为什么”?儿子答非所问:“他们没有家吗”?是啊!他们没有家吗?这么清凉的傍晚一家人本该围炉闲谈,他产却还在漂泊。为生计,他们显得是如此卑微,以这种潦倒而无奈的方式乞讨,路人施舍多少,或不给,他们无法计较,凭的全是大家的一丝同情,一点怜悯。我看见那些衣着华丽的富女人牵了狗走过,眼神里全是不屑,匆匆投来一点眼睛的余光,很快又高昂着头去了,那些牵着的狗也被狗主人穿上了合适的毛衣,步态悠闲的紧跟其后。我还看见那些西装革履颇有绅士风度的男人经过,他们几乎毫无倒外的避着,恐近了沾染上这潦倒的空气。我还看见那些拖板车,或骑着车的农民工经过时,份纷纷把手伸向口袋,掏出一点零钱,然后毫不犹豫的投向胶盆,或许,他们只想舍点小钱以祈上苍福佑他们有活干,一家人生活有着落,也许是这一家子让他们想到另一家人的艰辛和不易……。儿子向我要了点零钱,轻轻过去轻轻的放在盆里,转身又跑了回来。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广场上人也多了起来。不远处,那群打鼓的人兴致正浓,大概是这里音量太大,于是一商量推举了一位老人过来,轻声的对这家人说了点什么,然后就看见他们很快的掉过喇叭口。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几个身着制服的人过来,吆喝看驱散观众,斥责这家人关掉音响,然后让他们离开。夜幕中,一家人一阵忙乱,匆匆的收拾好东西,推着车,慢慢的消逝在夜幕的那头……

这时我想,他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们家住何处?与他们相比,我及我的同事、朋友,比他们不是好了许多么?却有着比他更多的烦恼……(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他们倒底家住何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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