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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它从未离开

2019-03-21 10:38 来源:散文网


  (一)
  
  我在一座荒山拼命地喊着:“妈妈,你在哪儿”
  
  我一路找一路喊,我哭了,伤心欲绝地哭,为什么四周全是荒山野草,为什么找不到妈妈了?我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着喊着。可是只有山的回响:“妈妈……”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很无助,很害怕。荒山野岭地风特别地猛,荒山野岭的空洞让我陷进恐惧的深渊,我大声地哭了。
  
  我看见自己醒了,原来是在做梦。才想起来,这样的梦,已经无数回了,每次梦醒我都是满眼泪水。我擦干自己的眼泪,看看周围,熟悉的床,熟悉的蚊帐,熟悉房间。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床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知道我不认识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床边,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我拼命地往后退。我双手放在床单上紧张地向后退着,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泽羽呢?我拼命地喊着泽羽的名字,我快要哭了,我很害怕。我想起了在我十七岁的时候,窗子外面那双贪婪恐怖的狼眼,想起了漆黑的夜晚被人打开的那扇摇晃地门。我爬起来一步一步向后退着,拼命叫他不要过来,那个男人不停要给我说着什么,我都听不见,我拼命地摇头,不停的后退。突然,周围变成了那座荒山,我的心猛然地提起,脚后一空,跌进了万仗深渊。
  
  “啊”
  
  我醒了,我抚着自己的胸口,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幸好,只是一个梦中梦而己。
  
  (二)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摸着自己额上的汗水,想着刚才那个奇异的梦,梦里的害怕与恐慌让我心疼,我知道。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梦里的表现正是我潜意识中的渴望与害怕。这缘由得从我刚出门打工说起。
  
  记得十六岁刚过,我因为承受不住家庭的巨大经济压力和爸爸妈妈吵闹,毅然决定放弃学业要离开这个家自寻出路。我坐在火车过道中间,怯怯地让着不时过道的人群,然后就是自己一个人埋头默默流泪,那不是害怕前方的路,是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她慈爱的面容,想起了家庭的温暖。
  
  北方的冬天特别地冷,冰雪漫天盖地、寒风凛冽,我趴在一台织布机上,用自己冻得发红的手不停地解着千头万绪的结,冬天的夜晚真的很冷,我也很饿,饿得我的胃微微的疼痛。窗外的雪花飞飞扬扬,飘落在外面的窗台上。终于盼来黎明,盼来下班,回到小小简陋的出租屋里,疲惫的眼睛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像散架地机器瘫痪在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我感觉有个冰冷的爪子在我的脚上踩着,我下意识地惊叫起来,一只老鼠飞快地逃跑了。我被吓到了,我最怕老鼠,可没过一会儿,疲惫的我再次沉沉睡去。
  
  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我哭过、累过、徘徊过、恐慌过。但我一想到,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以后,终于我学成了这门技能,我终于可以自己挣钱了,可以为爸爸妈妈分忧了。我为自己骄傲着,为自己憧憬着……
  
  在外面大概闯荡了一年,拿着少得可怜的钱喜悦地坐上了返家的列车,一路上,我的心在唱歌。可是一切却出乎我的美好想象,没有满桌可口、冒着热气腾腾地饭菜,没有妈妈热泪盈眶地拥抱,有的只是妈妈在楼上为了一只小猫丢失而不停谩骂地声音,有的只是妈妈不停唠叨钱钱钱……
  
  我是被梦惊醒地,梦中有个女人带着满脸愁容,她在我耳边大声地说:钱、钱、钱。我醒了,哭了……
  
  还差几天满十七岁的我带着满怀的悲伤再次坐上了远去北方的列车。(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三)
  
  突然,电话的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我赶忙起来接听。
  
  “亲爱的,还没起床吗?今天是你28岁生日哦,我尽量赶回来。还有妈妈打你手机打了一早上了,你都不开机,家里军线她又打不进……”
  
  我挂掉了电话,打开了手机,给妈妈回去了电话。
  
  “菲菲,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祝你生日快乐,你寄的钱我已经收到了,在外面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妈,你在家里把身体保重好,我们做儿女的在外面才放心”
  
  妈妈的声音有点哽咽,迟疑了一会儿说:
  
  “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
  
  挂断了电话,我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当梦里的我醒后发现眼前不是泽羽的时候,那种恐慌就知道我有多在乎他,遇上他是我今生的幸运。
  
  (四)
  

  厂里摆放有序的十台织布机不停地前后运转,飞梭左右快速地奔跑,厂房‘轰轰’的燥音一点也没有影响我的心情。这常常是我的状态,无论厂房的环境多恶劣,无论是白班还是夜班,无论那轰轰声有多响,我的手边都有一本书,一个本子,一只笔。这天是上晚班,手里的那本张爱玲小说集,我正看到《倾城之恋》,却迟迟没有翻页,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突然老板娘大妈急匆匆跑来喊我。
  
  “凌菲,你的电话”
  
  放下手里的书,我正纳闷是谁给我打电话呢?是妈妈,不,她已经打过了,那么会是谁呢?还有谁会记得我呢?
  
  “是凌菲吗?我叫向泽羽,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已经了解你很长时间,今天是你的生日,真心祝福你生日快乐”
  
  就这样,在我满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认识了快要大学毕业的他。
  
  认识他成为我生命中一个巨大的转折。他认可了我的才情,认可了我的聪明美丽,他更认同了我是他寻找了二十四年的爱情。
  
  一切是那么地美。
  
  他的一句“让我为你撑起一把保护伞,把你肩上的担子、责任让我来扛”让我的手和他的手坚定地紧握在了一起。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给我说:“这个年龄的你,应该是快乐的而不是忧伤的,相信我,一辈子对你的呵护”。
  
  他让我离开了寒冷的北方,鼓励并出资让我学会了电脑,我远离了以前那个燥杂而脏乱地厂房,新的环境,是我穿着漂亮地衣服,披散着我的长发,自信并微笑地走进了我梦寐己久的干净、整洁、不大不小的一家广告公司。
  
  ……
  
  时间真快,今天是我满二十八岁的生日。十年的光阴如同一场梦,梦里是各种心情的掺杂,或苦或甜,或浓或淡,就像一杯咖啡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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