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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哥

2019-03-21 10:38 来源:散文网


  大哥今年65岁了,已经退休五年了,大哥所在的工厂由于经营不善,十多年前就停产了,下岗后的大哥并没有闲下来,而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以贩羊为主,大哥对羊有深厚的感情、爱养羊,这是我们山东老家人的习惯,每年到了春节,不管家庭穷富,都要杀羊、吃羊肉、包饺子、喝羊肉汤、炸羊油油饼等。大哥下岗后,以贩羊来维持全家五口人的生活,直到退休手续办了以后,他才停止了贩羊,继而又转入了喂羊(两只羊)和喂鸡(七八只鸡)的行列,因为他所居住的家属院里面的空闲地方也不大。大嫂没有工作,在乡下还分有不到一亩的承包地,这几年由别人代种,大嫂每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这也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一是锻炼身体,二来在早菜市场上捡拾一些青菜叶子喂羊、喂鸡。大哥的三个孩子也都相继长大并成家立业了,孙子也上初中了,这也是大哥和大嫂能腾更多的精力,来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大哥是和母亲、二哥1963年10月,一起从山东来到陇县投奔父亲讨生活的。大哥从小就吃尽了苦头,由于他在老家只上过小学,所以大哥的文化程度很低,只知道埋头干活,大哥的记性和悟性特好,就是脾气不太好,以着急就容易发火,这是家里人和乡邻们都知道的。大哥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大人学习做砖瓦,既就是后来他不在做砖瓦了,还有好多人不叫他的名字而叫他瓦匠。大哥跟着师傅学习了两年做砖瓦后,自己就出师了。大哥成为师傅后,就带着徒弟天南海北的打工挣钱去了,那个时候我们全家是黑户,只能在市场上买高价粮食,可以说大哥为家里的事情出了不少力,替父母亲担当了不少生活重担,他先后步行去甘肃庄浪、张家川等地做砖瓦,离家最远的有100多里路。在我们这里可以说大哥是踏变了全县的山山水水、沟沟、岔岔,过去还没有机械做砖瓦,所以大哥做的手工砖瓦很吃香,在很多村庄做过砖瓦,来满足人们修建房屋的需要。只是过去的生活很差,不管到那个村上干活,不是玉米面、就是黑糜子面,而他又干的是重体力活,所以常常是干一天活下来,就会精疲力尽,浑身乏力,十六七岁的大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大哥为了家里的生活却过早的承担了生活的艰辛,所以大哥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面黄饥馊,到现在也是人显得比较清廋,但人却很精神。(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我记得居民下乡政策执行后,我们举家也来到乡下,那个时候大哥已经二十出头了,在农业社因为是外来户,生产队长经常把苦活、脏活、累活派给大哥,大哥的火爆子脾气一上来,有时候也会和队长理论、讨要说法,常常两人会吵得不可开胶、难舍难分,骂好长时间的大街,但多数时候,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在凭公分吃饭的年代,生产队长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也是最大的,所以,就是和队长吵完架,大哥也会按照队长的安排,去保质保量的完成劳动任务的。我很小的时候,会常常看见大哥干过活的脏衣服,大嫂会默默的去洗干净。多年以后,当年的队长卸任以后,说起大哥,都会不由自主的竖起大拇指,说大哥有能力、有本事、人品好,就是脾气不好,专门和他对着干,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
  
  说起大哥的悟性高,这的确是事实,大哥的木匠是自己自学而成的,而且给自己置办齐了木工所用的一切工具,最典型的是,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听说县农械场要生产一批压面机,需要配套木槽子,大哥得知消息后问好尺寸后,白天参加冬季农田基本建设,晚上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加工压面机木槽子,我记得一直好像干了两个多月,完成了二十多个压面机木槽子,挣得不少加工费补贴了家用。同时大哥利用闲余时间,给家里做小板凳,小椅子,他结婚用的立柜和箱子都是他自己做的,这也为家里省了不少钱。
  
  大哥也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那个时候,老父亲在县城上班,那时候,二哥被生产队派到了,离家里100里路以外的,山林里去育林伐木,每年从春季干到秋季。家里六口人的生活基本上都是由大哥来安排的,他也是生产队的精装劳力,从犁地、撒种子、撒化肥、躲麦躲等等样样事情都很在行,生产队的技术活几乎都离不开他。生产队长对大哥既是离不得、又是见不得,二人就一直在这样的矛盾中度过。
  
  七十年代末,大哥按照当时政策,被招工到了木器厂工作,一干就是十多年,尽管厂里后来转产为棉纺厂,大哥也被厂里任命为车间主任,但由于厂子经营不善,终于停产、歇业,大哥也就从车间主任的岗位上下岗回家了。大哥在厂里的时候威信是很高的,把整个车间管理的井井有条,工人对他很尊敬,厂领导对他很器重,这是我听在厂里的亲戚后来说的。
  
  在我上高中的几年里,大哥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支持,为我做饭,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使我才得以顺利的完成了高中的三年学业,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大哥对我的恩情。
  
  老父亲去世后,大哥和大嫂又承担起来照顾老娘的责任(我们兄弟三人协商每人照看老人一年,今年从大哥开始),看着他和大嫂对老娘无为不止伺候和精心看护,我真的从内心感谢他,但愿大哥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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