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略的人们
2019-03-21 10:38 来源:散文网
当我们住在温馨的高楼里,睡了一晚上的好觉,踏着上班的点,打个出租,行驶在宽阔而洁净的马路上时,当我们在午后的闲暇时光,陪着爱人,走在纤尘不染的林荫道上时,当我们习惯了城市里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时,却忽略了我们身边存在着这样一群人,无论春夏秋冬,他们起早贪黑,顶着严寒,冒着酷暑,只为城市能有一个整洁的环境;人们上下班,或者旅游观光的路上,能有一个愉悦的心情。他们就是马路上的天使,城市的美容师,环卫工人。
也许忙于工作的我们,都没有时间去瞥上他们一眼,那么,就让我带你走进她们的生活。
张大姐今年五十三岁了,之前一直生活在农村,前几年丈夫患病去世了,用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孩子二十出头,体质不好,且没有成家,家里的房自己住还可以,但说到给孩子成家,张大姐就皱起了眉头。孩子一直很听话懂事,从来没有向家里要求过什么,工作之余,常抽出时间来陪伴孤身一人的母亲。但张大姐执意要出来找份工作,帮孩子分担压力。就这样,张大姐找到了环卫工这份工作。(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张大姐在城市的巷子里租了一间房子,大概十来平米,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孩子还给张大姐置办了一些厨具,经常做饭都要把这些东西放在路道里,房间里没地方了。张大姐说外面的饭吃不惯,喜欢自己做的吃,孩子知道,这是一方面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母亲想为自己省下买饭的钱,八块钱一碗面,但买来的菜够吃好几顿,这个账张大姐还是能算来的。
环卫工人的工资太低,为了能多赚一点钱,帮孩子多出一份力,张大姐还在附近的一家小火锅店帮忙,只是跟一个搭档一起去倒店里的剩菜泔水,清理一下垃圾。因为火锅店是晚上营业的,所以张大姐早上三点钟就得起床,做完这份工作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完后,张大姐就换上环卫工人的衣服,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这个时候大概就是四点多钟不到五点,路上除过发着昏暗灯光的路灯和偶尔开过的几辆出租车,寂静而又冷清,冬天到了,刮了一夜的风,当我们在感叹满地金黄时却是她们最头疼的时候,地上,草坪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这些她们都要赶在天亮之前清理干净,除过用扫帚清扫公路上的落叶外,还要用到铁扒,清理草坪上的。最怕碰到下雨的时候,叶子粘在地上,扫不起来的时候,还得用手去扣。寒冷的冬天,凛冽的寒风,她们却穿的很少,因为干活,她们都不觉得冷,流出了汗,只是鼻子和脸红通通的,偶尔有鼻涕流出她们也不知觉。在清理干净路面和草坪,垃圾车清理了垃圾箱之后,天才开始亮起来。路上的车多了起来,人们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陆陆续续穿着靴子,羽绒服,带着手套,口罩上班了。此时,张大姐一天最主要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她趁这会时间去吃早餐,非常简单,是昨晚没吃完的稀饭,热了一下,张大姐抱怨说一个人做饭老是剩,吃也吃不香,再买上两个馒头,她自己买的菜酿的酸菜,张大姐说在家里吃惯了,虽然不方便还是找来罐子酿了一点,然后捞上些,撒点盐,早餐就算是搞定了。吃完饭喝点水就要去马路上了。张大姐说,组长说过,马路上不能没有环卫工人的身影。这时的工作就相对轻松一些了,主要是保持,路上随时出现的白色垃圾,烟头,纸屑,树叶,都得随时清理,不过工作量没那么大了,只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区域。张大姐说因为睡眠时间少,有时清理完休息一会时,站着都能睡着。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张大姐说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总是回去随便做点什么一吃,然后能休息将近一个小时,她说这样的话,下午就好多了,不然下午就会困的不行。张大姐说人家好多都是老两口,一个在那照看着,一个回来做饭,这样就好多了。张大姐说到这,一想起自己的丈夫就觉得心酸,眼睛都湿润了。
下午一般是两点到六点,张大姐说这个时候夏天是最难熬的,整个城市的水泥路面都在蒸腾着热气,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张大姐的区域里有一排树,她可以在树下避免太阳直射,但城市那种蒸腾的热真的让她害怕了,她说在农村时,即使再热,也没有在城市里这么受罪,只要稍微走动一下,就冒出了汗,还要穿着那套环卫工的衣服,张大姐说,这是上面的规定。在那个狭小而又空气不流通的小房间里,根本没法入睡,常常晚上会被热醒,吃个饭跟洗澡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张大姐都不敢想象自己当时是怎样熬过来的。
下午下班之后,张大姐就可以安心的吃顿像样的饭了。吃过之后,张大姐要开始一天的另外一份活了,捡垃圾。经常是去附近可能垃圾比较多的地方逛逛,有时运气好,能多拣点,能卖上几块钱用来买菜,有时捡不到,只能卖一点。张大姐掏出一大把钱,全都是一元一元,一角一角的。张大姐说,这些买菜吃饭,就够了。
说起儿子,张大姐说,他和自己不在一个城市,但也不远,会隔三差五的过来,带些吃的,买些生活用品,他帮自己办了电话卡,银行卡,教她搭公交。但张大姐说,她到现在还是不会坐公交。张大姐说,儿子一直反对自己出来干活,但作为父母,没有给孩子留下多少东西,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力了,因此执意要出来。张大姐说自己就是出点力,休息好就行,儿子用的是脑子,那才累呢。关于未来,张大姐说,只希望儿子的身体好,这比什么都强。有这么个懂事的孩子她也是知足了。关于找对象,买房子,她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给孩子什么压力,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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