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姥姥的羽绒裤
我们这里是冷暖几重天。室外是零下六度到零下十九度。我弟家是三十度,我妈家是二十五度,我家是十八度,我办公室是七度,我对面的卫生间么?地面上全是冰,连零度都没到。维修工来刨了好几天的冰了。巫医为着保暖,非给我买一款鸭鸭黑色亮面装饰几多拉链的活里活面羽绒长裤。是那种特别的黑,加上又亮,仅穿的那一次遇见小P老师,他恭维说:木兰小姐你穿的是皮裤么?我说不是富穿皮么?我这么穷哪里穿得起皮?——有些人是嘴下留德,永远称人美女小姐啥的讨喜,我是把好好的话给说刻薄了还不知。
也只穿过那一次,因为发现根本不保暖。这次为了配这件美邦正反面两穿薄荷绿针织衫,又觉着天已转暖,就又穿上了羽绒长裤。
走在雪后的路上,只觉两腿上冷嗖嗖的,好像有两把小扇子在那里猛扇凉风儿。开始我还自得其乐地联想起班婕妤的团扇诗来:“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 恩情中道绝。”都冷成那样了,竟还文人作酸。
进办公室坐了没几分钟,忽然腰部传来一层锐痛,我不能转身了。起来试着弯腰,不能够。试着跑一步,也不能够,只能像木偶般挪动,这种感觉太恐怖,我一时不能适应。难不成传说中的腰间盘突出、腰疼病袭击我来了吧?一向以铁身板自居的人,岂不是蛇年伊始就折了跟头?
室内冷我知道,我坐得久也是事实,但不会毫无预兆的一下子就将人击倒啊?想象瘫倒在床上的惨象,恐惧一时大过疼痛。是不是羽绒裤惹的祸?我一边给我们家巫医打电话报告情况,一边回家换上老棉裤,并找了两贴已经失去粘性的热贴贴到腰上,又去学校商店买电热垫。六块五一只,我都是整钱,校卫队一个特别清俊的小帅哥给了我一枚黄色的硬币,是暖的!
暖热慢慢在腰部升上来,我开始活动。随着音乐慢慢做动作,直到起跳。幸亏护理整顿及时,到了下午,已经能活动自如。
那条看上去漂漂亮亮的羽绒长裤终于被扔在一边成了弃儿。天冷它不暖,天热还要羽绒何用?晚间我埋怨巫医送我华而不实的东东,他呈上一大包新买的热贴笑:这个也华而不实么?
这坑姥姥的羽绒服,险些对我的腰酿成大祸。鸭鸭在羽绒里好像也算个牌子,羽绒本来也极保暖,可要是为着做得美观而失去了保暖作用,可不就是坑姥姥的?!
对了,忘了说那件薄荷绿了。祺祺叫它藕荷色。颜色是真抬举人,领上一圈本白棉线蕾丝花边,一面印了本白字母,一面是钉了同色扣子的开衫,穿上显得脸特别干净,头发特别的黑,连表情都极柔和清秀。可惜那短宽的形状,让我好似一只皮球被鼓鼓囊囊装在里面。这只皮球就这样向着可以预见的更加痴肥的明天滚滚而去......如若没及时发现那条相配的羽绒长裤是坑姥姥的,这只皮球恐怕连滚也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