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父亲的点滴
今天有朋友来访,看到墙上挂着的父亲遗像,就随便聊了几句。一石激起千层浪,朋友走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了父亲在世的点点滴滴,已凌晨四点还全无睡意,总想写点什么来缅怀一下英年早逝的父亲(享年49岁)。
披衣下床,决定写记忆中父母亲一年中最辛苦,精神最紧张的时候……龙口夺食。祖辈们都说抢收小麦就是龙口夺食!因为小麦成熟的时候也到了多雨的季节。小麦成熟后,要积极的把小麦割回去,脱成粒,再晒干储藏。任何一个环节疏忽,被龙王的雨浇湿,就会发霉长芽,一年的辛苦就付之东流了。
土地完全分到个人手中好象是81年,刚从生产队分到的地相当贫瘠。记得第一年我家的小麦,只有一尺多点高,麦穗也特别小,我们家有二十几亩地。再难割也得割,不收回去一家人吃啥?家里人多地也分的多,但劳力很少,就只有父亲跟母亲两个人来完成这艰辛的劳作。我是长子,也只有十来岁,只能帮着跑跑腿什么的。
天刚蒙蒙亮,母亲已经做好简单的早饭:白面馒头(只有这几天才能吃),咸菜,开水。大家利索的吃完就带着必需的工具出发了。父亲拉一辆平板车,里边有提前磨锋利的镰刀,泡过水的草绳,还有一根很长的麻绳,再有一朔料壶开水,布包里装了午饭:馒头,大葱,咸菜。
到了地头,父母亲就躬下身子,因为麦子很低,所以他们的腰弯得很低(蹲下割太慢),他们倆一前一后,象竞赛似的,几百米的距离腰都不伸一下,挥舞的镰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嚓、嚓……身后留下的是一堆堆整齐的麦子。到地那头了才把镰刀把横到腰后面伸伸腰,抹把汗就又往回返了。如此连续工作四五个小时,才歇下来吃午饭。地里一点阴凉的地方也没有,父亲就把板车側立起来(就有了小的可怜的一小块阴凉地方),坐在那自欺欺人的阴凉处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火辣辣的太阳能把人的皮晒掉!我啥也不干还热得难受,地上的土都是烫的,一丝凉风也没有。但是,父母亲要的就是这种天气,因为这种天气不会下雨。
总共歇了没一个小时,他们就又开始那折磨人的工作了。我长大后也割过麦子,割不了50米腰就酸得受不了了!那种难受没割过麦子的人体会不到的。他们也是人,但他们还得咬牙挺着,要在龙口夺食!
太阳快下山了,就要开始捆已经割好的小麦了。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孩子给父亲抱过去,父亲负责捆起来。因为麦杆特别短又光滑,捆得不能太多,还得码得非常整齐,麦穗一颠一倒弄平衡了才行。基本要到天黑才能捆完,母亲回家做饭了。父亲再把捆好的麦子一捆一捆的搬到板车上。用麻绳绑结实。他在前边拉,我跟弟弟们在后面推,在旁边扶。路坑坑凹凹得很难走,天也黑了。车子摇摇晃晃的就难免把麦捆甩下来。再把麦捆搬到车上,地下就留下好多麦粒。这时候父亲就要骂我们不操心,没有提前提醒他。又埋怨我们没扶好。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麦杆太短是麦捆掉下来的主要原因,只是心疼掉地下的麦粒才发牢骚。全部拉回去要好几趟,一趟就得将近一个小时,每天要到十一点多才来得不到完。
每天这样劳作,也得十几天才能完。父母亲的胳膊上被麦芒扎得全是红点,湿了水就很痛很痛。脸被晒的很黑,有时候还脱皮,手上还难免有被镰刀割破的伤口。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受了那么多的罪,一天福也没享,就离开了我们。现在都机械化收割了,他要能活到现在多好呀!子欲孝而亲不待!但愿他在另一个世界不用龙口夺食。
全部收回去就该脱粒了,那时后还没脱粒机。得用牲畜拉上石碾子碾。每天一大早,父母亲就把一捆捆的麦子拆开,再用木杈把它们扶得立起来。这样容易晒干。到晌午后就赶着牲畜开始碾了。一圈一圈的转啊。一遍一遍的翻呀,确定碾干净了才行。把碾过的麦杆挑成一堆码好,再清理底下的麦粒,再借着晚风把麦粒中的杂志扬出去,把麦粒用口袋装起来。第二天再把麦粒搬到房顶上晒,一般要三天才能晒干。每天得注意天气变化,白天让我们坐在树下看天气情况。有了乌云了,或者远处打雷了,就赶快回去告诉父亲。他来决定能不能下雨,用不用把麦粒收起来。也有突然情况,一家人手忙脚乱,有扫的,有推的,装袋子的……麦子搬到家里没被淋了雨,父母亲才松口气,父亲也会半开玩笑的骂骂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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