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段打工经历(一)
1993年的正月初八,我随同在江苏无锡打工的堂弟,来到无锡的一个叫杨市的小镇,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
我们是在中午时间,被家乡的一辆大客车丢在镇边的马路上的,堂弟回厂里借三轮车去了,我站在原地看守着一大堆行李包。环顾四周笔直的马路,宽敞的街道,一个苏南小镇比我安徽老家的县城还漂亮呢,后来得知这里原先叫杨墅镇,因为建设得象城市一样,才被人们慢慢叫作杨市。
堂弟在一家村办电子厂上班,离镇上大约有四、五华里,与堂弟在一个厂打工的,大多是来自河南和四川的人,厂里有宿舍和食堂,虽然工资不高(每月只发三十元生活费),但条件还可以,工作也不是太累,每天八小时的正常班。堂弟把我安排住在他隔壁的女工宿舍,因为是刚过了春节,很多厂里的招工还没有开始,反正有落脚点,找工作也不是太着急。
每天堂弟上班去了,我就开始一个人到镇上去转悠,看到哪家厂门口贴着招工广告,只要是招女工的我就进去应试。几天转下来,我发觉这个镇上的拉链厂最多,大大小小有四家,有镇办的;有村办的;还有私营的,听说效益都很好。我们临村的大凤嫂,就在颇具规模的镇办拉链厂上班,从门牌上看还是中得合资,听说大凤嫂去年一年,除了平常每个月的一二百元生活费外,年终还结了二千元的工资带回家。二千元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个令人神往的数字,全家人种一年的地,也节余不了一千元。村里很多人羡慕她,但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她的帮助,跟她一起出去打工,要是没有一点亲戚关系,一般人都不会带人出去,就像堂弟除了我也不会带村里其他人一样,带出去难免会增加一些负担。
来的时候与大凤嫂同乘一辆车,听说她们厂今年可能还会招人,而且她们厂招人用不着在厂门口贴广告,报名的人就很多,一般都会有熟人介绍。我决定壮着胆子独自去拉链厂试试,我找到兼管人事的姓戴的副厂长,自报了家门之后,这位五十多岁的厂长,可能被我这么一个孤独无助且诚实的女孩子的勇气所打动,填了一张表后,戴厂长让我过一个星期到厂里来看通知,他们会把录用名单贴在厂里。
一晃在堂弟厂里已经住了十多天,工作还没有落实,我有点急了,催堂弟抓紧时间问问他们厂里能不能进去。该跑的厂家都跑了,只有拉链厂还有点希望,我不能坐等通知,假如拉链厂进不去,又白浪费了几天时间,我得做好两手准备。
那天中午,离拉链厂出通知的时间还有一天,堂弟下班回来告诉我,他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厂里的组装车间,让我下午就去上班,我没有太激动,尽管找到了工作。我从心底里向往着高工资的拉链厂,但也不敢放弃已经得到的工作,我还是跟着堂弟到组装车间报了到。第二天一早,趁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我悄悄跑到拉链厂,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红纸黑字的录取新员工名单,大约有二十多个名字,我的名字被夹在中间,我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时,才转过身来往回走,一辆辆上班的自行车擦身过,我已经用不着急着赶回厂里上班,慢慢地在他(她)们间穿行。
对于很多外出的人来说,打工就是为了挣钱,我也不例外。我选择了高工资的拉链厂,却不知等待我的将是一场磨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