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
晚上又蹭到六楼上去睡了。
洗完澡,换上睡衣,就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往楼上赶去。出寝室门时,收到雷老的短信,叫我带些吃的上去。我说好,然后在经过二楼时,在楼梯口拐角处的小卖部里买了些瓜子和饼干。带着找回的零钱还有那些吃的,我又开始埋头往上冲。
6楼,最顶层,再也看不见楼梯的地方,所以,不用在中途停留或张望,没有路了便是到了。
踏上顶层的时候还是会气喘吁吁。忽然想起往常上来的时候,总是会先破口大骂几句楼管他祖宗,待心里平衡后,然后才昂首挺胸的往房间里迈去。然而现在却是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终究是不一样了呵。
楼道里很安静,挂在天花板上的彩灯悠然自得的吐着清幽的寒光,在两边贴满米黄色瓷砖的墙壁上粗糙的爬行。一如躺在摇篮中熟睡的婴儿的呼吸。
从楼梯口往里数第四间。由于近视的缘故,而我又是极不习惯戴眼镜,所以经常的弄错房间。后来就用了这个硬法子,效果却是非常的显著,再也没有走错过。原来,只要记住了曾经的遗憾和过失,就再也不会在现实中迷失方向。
推门便是满眼的灯光,很亮。一瞬间竟错以为是白天。8人间的房子比楼下的要宽敞的多,虽然设备简单了些,但整体却要舒适的多。
雷老躺在床上听歌,见我进来,笑着问我怎么现在才来。我走过去把东西放到他被子上,然后笑着叹道:“人老了啊,不中用了啊,腿脚不听使唤了呗。”
其他几个人也都相继上了床,天气果然开始便冷了,大家都裹紧着被子,汲取这最后仅有的余温。
我睡的是李松的床,靠窗户的位置。他去芜湖看女朋友去了,很体贴的一个男孩子。
上了床便开始和大家闲聊,聊的很杂,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在无所顾忌的谩谈中,大家都逐渐进入了梦乡,房间里缓慢的浮溢出舒心的氤氲。
我躺在床上仍然看着本杂志,很滑稽的故事情节,但心中仍有些小小的悸动。我总是这样,很容易就被感动,但却也很容易就受伤。
在寝室熄灯的那一瞬间,我迫不及待的转头向窗外望去。学校实行的是熄灯制度,每晚11:00必须按时熄灯。我的头颅向窗外一点点的探着,向一枝出墙的迎春花。温柔的风擦着脸庞滑过,头发一根一根的在风里张扬,有温暖的东西在头顶呼啸而过。果然,不到一分钟,对面楼的灯光此起彼伏的熄灭,蔓延的势头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洪水,如是,湮没,湮没,所有的明亮都湮没在这无止境的黑暗中。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我悻悻的关上窗户,开始安静的睡觉。听着他们均匀的鼻息声,还有梦里遗漏出来的香甜的呓语,然后很踏实的就睡着了。
梦里,很安心的笑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金子色的阳光正好打落在铝制的玻璃窗窗棂上,反射到整个房间里,在房间的白色墙壁上投下巨大的涣散的阴影,金色的光线在墙壁上打转,整个房间都呈现在一片明亮中,像一个熟睡中的婴儿,躺在舒适的摇篮中接受一场盛大的洗礼。
一刹那,呆滞的异常激动,
一刹那,冲动的想哭。
一刹那,感觉到许久陌生的温暖。
想起许久以前看过的许佳的那本《我爱阳光》,秦庾他世界尽头的保护者,不是任何人,不是任何意象,仅仅只是头顶盘旋而过的那一缕缕金色的阳光。
或许,真的有这么美丽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