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桃源库尔德宁
上午,小舅子从莫乎尔林场那边过来说,要带我们去巩留县的库尔德宁(当地人亦叫库尔墩)自然保护区玩。从新源马场出发,四个人分乘两辆摩托车,我骑的摩托车是前天晚上就借好了的,是一辆幸福牌125c。摩托车一驶上马场的草原不远,我们就遇了一次“险”,路边一家哈萨克人家房子里突然窜出一只牧羊犬,追着我们的摩托车狂吠,妻子在后面吓得大声惊叫,我也手忙脚乱,拼命加油,差点儿连人带车跌倒。驶出好远,狗不追不叫了,妻子惊魂甫定,告诉我说狗追上来时离她的腿只有一寸了,好险哪,幸好没被咬上。这时,跑在前面的小舅子等到我们追上来时哈哈大笑着告诉我们说,这是一只追车的牧羊犬,每次人经过这里都被它追着狂吠,但牧羊犬只是和你赛跑,吓唬你,只要你镇定开车,双脚不动,它绝对不会咬你。这个说法我半信半疑。
去库尔德宁的路程大约有50公里,我们的摩托车开得飞快。路况不太好,大都是沙土路面,车过时尘土飞扬,车开得提心吊胆。不过路面视野很开阔,一边是杨树林,一边是草原,绕着公路的还有一条天山雪水融化而成的莫河。
一个多钟头后,我们驶出了平坦的草原和绿洲,进入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山路越来越陡,一边是悬崖峭壁,停车走上前一望,才知是百丈危岩。谷底水声潺潺,原来我们正沿着莫河大峡谷而行,峡谷的两边开满了白色的野杏花,峡谷绵延六七公里,野杏花也开满六七公里,这真是莫河上游的一道好风景,十分美丽,让人想起维吾尔族姑娘的白绸裙子。据说这满山满岭的野杏子成熟后,当地人并不愿采摘,到了旅游的黄金季节便成了游客的奢侈品。面对野杏花的美丽,我们顾不得细赏,驾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疾驶,力图把前面的摩托车甩在后面,因为谁跑在后面,谁将“享受”前面车辆扬起的一路烟尘。
大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进入了库尔德宁自然保护区。远远望去,天山雪峰放射出一道道幽幽的寒光,洁白如玉的山体仿佛仙女的冰肌雪肤,既强烈地诱惑着你前进,又无情地拒绝着你走近。毕竟,天山太高了,雪峰太陡了。雪山下面塔松林立,塔松下面则是苍翠的草原。这里是莫河的上游,河边的胡杨正从枯黄中苏醒过来,吐出了稚嫩的绿芽。胡杨林沿河床绵延超过两公里,虬曲盘错的根枝甚至伸到公路边。这种景色非常好看,遥看枯枝一片白色,如烟似雾,好一幅白描山水,我忍不住停车拍照。
越往里走,气候越凉爽,我们穿一件毛衣也不觉热,空气也愈发新鲜,甚至有花香扑鼻而来。林区里原来修好了水泥路,沿着水泥路飞驰,河边的胡杨林迅速后退。下了水泥路,峰回路转,景色更奇,但见蓝天、白云、雪山、塔松、绿草、鲜花、流水、炊烟、牛羊群……据说这里终年积雪的山峰下面埋藏着终年不化的大陆冰川。雪峰在阳光的抚慰下,千峰融水,万壑争流,无数条小溪、水流纵横交错,如天山的血脉汩汩流淌,像脱缰的野马飞奔,一路奔腾出山,在数十公里外汇聚成为滋润巩留县和新源县万顷绿洲、千亩良田的莫河水。库尔德宁的景色实在太美了!随便选个角度,相机快门一按就是一帧美景。我们不停地下车,忙不迭地抢拍这些难得一见的人间仙景。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现象,前几天我们去那拉提大草原时,那里的草才刚刚淹没马蹄,而库尔德宁的海拔明显要比那拉提高,却已经绿草如茵,鲜花似海了,而且一片一片的酥油草长得更鲜绿,更油亮,这是为什么呢?我下车问林区管理员才明白,原来库尔德宁四面环山,是呈封闭状态的阔谷,库尔德宁在哈萨克语中就是“横向的沟”,全长约十公里,最宽处仅一公里。深峡与旷谷错落,草场与森林交织,山势起伏如丘陵,或舒展如旷野。奇妙的地形,使其虽处雪山脚下却避免遭受雪山谷风的直接冲击,于是谷中终年温和,冬暖而春早,植物生长期较长,故有"暖谷"之称。难怪我们看到其他地方才吐草芽,而此处却已绿草如茵、鲜花成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