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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旱烟斗

2019-01-18 10:39 来源:散文网


  篇一:父亲的旱烟斗
  父是大巴山中一个普通的农民,不识字,少言语,只知一天到晚地劳作。虽然如此,我家仍只有两间土墙泥瓦的破屋。父亲去世后,他的儿女们也没有为他的遗产而争执,并非儿女们个个都高风亮节,确因那些东西不值几何。
  但父亲确有一件珍贵的遗物——伴随他大半辈子的旱烟斗。那的确可以称得上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黄亮的竹烟管,漆黑的铁锅头,润泽的铜烟嘴儿,烟嘴儿下面挂着一个用猪尿包定型烘干后涂上生漆制作而成的烟荷包,乌黑闪亮。抽旱烟是父亲生前唯一的嗜好。仿佛那星星烟火缕缕青烟能帮他摆脱贫困、消除疲劳、化解矛盾。父亲的旱烟袋从没离过身,不抽时别在腰间,睡觉时放在枕边。我有一个感觉:父亲爱他的烟斗胜过爱我的母亲。
  这普通的烟斗说它珍贵,还得从头说起。我初中毕业那年,要缴15元的报考费,我从学校赶30里山路回家向父亲要钱。父亲不作声,也不看我,皱着眉头一个劲儿抽他的叶子烟,一锅接一锅地抽,那好似父亲无声的回答:没钱!我满含乞盼地望着那浓浓的烟圈从烟锅里悠悠升起,变大、变淡、破碎,仿佛那烟圈就是我的理想。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从脸颊簌簌滚落,偶尔有一滴钻进嘴里,咸咸的。这时,我好恨,恨我家穷,恨父亲没用、冷漠,恨桌子、凳子、恨书,见什么恨什么!想什么恨什么!我包着头睡,睡着哭。
  第二天黎明,母亲拿给我18元钱,说:“娃,好好考,考个工作回来!”我迷惑不解:“这钱?”母亲说:“昨晚你爸把他的几十斤叶子烟连夜背到街上便宜卖给了摆摊儿的,这可是他一年的‘口粮’啊!”当时我有说不出的幸福,有使不完的劲儿,我接过钱飞也似的狂奔,疯狂地喊:“老爸万岁!老爸万岁!”这18元钱对我太重要了,它足以改变我的一生,也的确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当时就没想到这18元里所饱含的艰辛、忍耐、希望......父亲竟然把玩儿了一年的空烟斗(这其间不知有多少尴尬、辛酸的插曲)。第二年新烟叶出来时父亲还老样子抽烟。
  父亲去世后,我把这旱烟斗挂在我家堂屋里父亲的遗像旁。因为它是一位巴山老农对子女最伟大、最朴实、最淳厚的爱的见证!它凝聚着中华民族最古老最闪光的品德。
  
  篇二:父亲的旱烟斗
  每天清晨总是能够听到楼下传来父亲不停的咳嗽声,我便知道了此刻大概是五点左右。白天我们子女们也不免多次劝说父亲,把烟戒掉吧!父亲总是笑笑说,抽烟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种习惯,戒掉会不自在的,只能稀薄,早已将其植于生命里,形成了一种不可割舍的情感寄托。见我们不满意,他就会不厌其烦的讲述他手中的旱烟斗以及和它相关的故事。(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一
  在那个年代,父亲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们总是在集体出工按计分的制度中干活。国家在一个庞大的水库修筑工程上,没有庞大的机械,也没有过多的拖拉机甚至过多的雷管炸药,如此庞大的工程,几乎全部是依靠人工来开挖。因此,几乎动用了全省的劳动力,让他们轮番上阵,分批开挖,集体人多力量大。
  一个小分队一个地方的开凿垦挖,男人们当然是主导,出更大的力气,女人们也会帮忙用筐担土,清理残渣。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每个家庭都希望拿到更多的工分,来保障全家人的衣食住行和日常开支,更是希望年底能够有点结余,来过个富足的年味儿。
  所以一大群有体力的劳动者就一窝蜂的上了水库开凿的工地。一通忙活过后,日已上了竿头,小分队队长于是就站上一块高地,大声吆喝道:抽旱烟的来吸一口,不抽烟的就继续挑土。
  年轻时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很听小分队队长的指令,因为出工工分和工作安排都是由他记录和分派的,当他的一声吆喝发出后,父亲只能老老实实和妇女们一起刨土及挑土,继续汗流浃背的默默耕耘着大地。
  一天过去了,两星期过去了。父亲的父亲就看不过去,心疼自己的老实儿子,便在抽烟的人群堆儿里站起来,朝正在担土的父亲嚷道:海儿,过来,到我旁边来抽两口,用我的烟斗。父亲自然是不愿意听爷爷的叫唤,回应着:你们抽吧,我就在这儿挑土。
  爷爷见状就生气了,冲下来一把拉住父亲,轻声说:“你傻啊,干活的时候,你和大家一样,都是爷们儿,休息的时候,你个爷们儿还跩在女人堆儿里瞎搀和。走,抽烟歇会儿去。”爷爷拉着父亲的衣角就上了那个休息的高坡。父亲见自己扭不过自己的父亲,就跟着上了那道休息坡。
  父亲看着这休息的人堆儿都在低头吧唧吧唧的烟雾袅绕,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烟草香味儿。此时,父亲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了自己老父亲的腮帮子,一鼓一瘪的按着呼吸的韵律沉醉着,觉得这才是个纯爷们儿,看着潇洒的老父亲心情也不免有些着急,渴望自己也能学着品尝一番这男人的滋味儿。
  眼巴巴的看着老父亲在旁边示范了两番,就急匆匆的从老父亲那里接过旱烟斗,老父亲见状并嘱咐说“刚开始学抽烟,不要心急,要慢慢的吸,先酝酿一番之后,就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就不会呛到,并且你能感觉到吸烟的那种如仙似飘的轻松愉快。又解乏又提神的!来,试试。”
  父亲仰视着自己的老父亲,仔细聆听着这么亲切的教诲,迫不及待的双手接过烟斗,也想像大伙儿一样吧唧两下,哪知第一口没能按照老爷子说的那样做,心急的猛吸了一口,呛到了肺喷出了鼻涕。惹得大伙儿是一阵狂笑。而且烟的苦味也让父亲有了些戒虑。
  当爷爷再次重复吸旱烟的要领时,父亲这才慢慢的平复了心情,缓和了激动的情绪,一小口一小口的学习,渐渐的领悟到吸烟的真理便开始感激父亲的馈赠。
  大伙儿在堤上休息时总要找些乐子,有时会叫上村东头的二爹,人称“假婆娘”来上两腔,给大家乐呵乐呵。父亲也是极爱热闹的人,人困马乏之时还能听上两曲,何乐而不为。更有时大家换个乐子,就会寻村西头的幺爹,他天生有些口吃,或是口齿不清晰,让他说上一句总也说不清楚的话语,比如“大路上有个碑。”队长也是极爱愚弄别人的人,就说“幺儿,你要是能把这句话说清楚了,今天就不用做事儿,工分照记。”幺爹听了当然是高兴,就极力的表演,看着幺爹青筋暴露,满头大汗的憋屈,从嘴里始终冒出来的是“大路上有个逼。”
  父亲体验着大伙儿的快乐,很快就融入到人群中。在爷爷的调教下,对吸烟也有了极大的兴趣,并在不断的练习中取得很大的进步。坐在一起休息也时不时开口讲话,给大家弄些乐子,愉悦大家。这便是疲劳之后的一点滋养,空乏中的一种充实。
  二
  母亲见父亲在繁重的劳动中,也能够像大伙儿一样得到一丝的休息,更是极力的支持他跟在老爷子身后。并且那时在人们的眼中,抽烟是种时尚,更是种男人能力的体现。
  母亲还亲自去问我爷爷,这个旱烟斗是怎么做的。爷爷告诉我母亲说,十公里外的山坳里有片野竹林,那里面的竹子根茎细,皮薄且坚韧,中空大,是做烟斗的上等材料。记住,要五年以上的老竹子根茎比较好,嫩了的不耐用。
  母亲听了爷爷的话,半夜起床,拉起父亲一起到山里去寻找竹根。在漆黑的夜空下,两个人摸黑来到了十里开外的山坳里。看不清竹根,到处摸不到合适的竹子,父亲有些焦急,说白天还要上工,大半夜的把人拉来干嘛,哪天得空弄不到大把的烟斗啊!
  母亲还是在努力的寻找,没有理会父亲的恼骚。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一下子被绊倒了,母亲顺势扯着一根小竹子,听到一声脆响。这“啪”的一声给了母亲一个震惊。她兴奋的告诉父亲,你看不到竹子根,你就把竹子掰断,听声音来辨别它的年龄。
  爷爷说过要生长久一些的竹子根较好,中空大的声响肯定大些,有韧性的肯定一下子折不断。父亲也是恍然大悟,按着这个思路,他们一路掰断着山里的野竹子,听声响找感觉,有合适的就顺着竹子将其根茎拽出。一连拔了四五根,两个人便说着笑着走出了山竹林,高兴的感受着彼此兴奋的气息,看着天空将要蒙蒙亮了,就径直朝着水库修筑工地的方向走去。
  母亲将扯出的四五根竹茎折断成一尺长左右,包裹在自己的外衣里,好好的藏起来,以免大伙儿七嘴八舌。来到工地看着天色还早,小队的人还没来齐,就都在一旁空地上等待着队长来集合与分工。就在此时,恰巧我爷爷披着外衣,抗着锄头和铁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母亲赶快上前去拦住爷爷,把他拉到一旁并偷偷给他看看包裹里的这些竹根,让老人家帮忙挑选一根。
  爷爷看着母亲拿出的一把竹根有些吃惊,小声问道,你们昨晚上没睡觉去拔竹子了?母亲点点头,爷爷没说什么,认真的看了下,也帮忙挑选了一根,并且说,晚上回去的时候拿到他那里去,他帮忙父亲做一个旱烟斗。母亲高兴的点点头,并赶紧将竹子根收起。
  母亲将挑选出来那一根竹根轻轻的放在衣袖里,其余的就悄悄的从一块大石头后面丢到山脚下去了。父亲母亲爷爷都有事儿在心里,上工时就都没说太多话,一天的活儿还是悄悄的忙完了,和往常一样大家按时下工回到了自己的家。
  掌灯时分,父亲和母亲一起悄悄的来到爷爷的住处,爷爷早已准备好了柴火,将一根铁丝放在上面烧得通红。见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过来了就赶紧让他们把竹根拿出来。母亲从衣袖里掏出爷爷挑选的那根竹根递到老人手里。
  爷爷拿着这条竹根端详了一会儿它的外形,就用竹刀简单的修理了它的外茎,刨去猫须。稍做整理的竹根就基本有了点儿旱烟斗的模型。然后爷爷拿起烧得通红的铁丝从上端一通而下把所有的关节一气呵成的都打通了。又将铁丝放进柴火继续灼烧,十几分钟过后,再次将烧红的铁丝对准预定好的烟孔烫下去,这样整个烟斗的气孔都做好了。此时爷爷也将多余的三节竹子并排的横穿在一起,说这是灭火的烟壶,也可以盛放引烟火的蓖枝。
  爷爷拿着竹刀开始对这完美的烟斗进行精修,一通忙活后,一支精巧的烟斗就制作成功了,我的父母亲甚是高兴,马上感激老人家。爷爷却说,还没完,又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瓶,里面盛放的是桐油,老人仔仔细细的将做好的烟斗擦了个遍,现在拿在手里滑溜溜的,很有手感。
  当爷爷将烟斗递到父亲手上时,父母亲又是一通点头哈腰的谢意。爷爷又一次笑着说,还没完全好,哪天得空,把这烟斗给我拿过来,我拿到隔壁村王老五的铺子那里去,他的铜匠活儿做得还不错,叫他用铜皮把烟斗头和嘴子包裹一下,好清洁,抽起来也干净,这样就会少生病。
  父母亲认真听完后连连点头,爷爷这才让他们早点回屋去休息。父亲抱着烟斗同母亲躺在床上述说了一宿家长里短的兴奋话语。
  三
  十几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直至爷爷突然间辞世。父亲匆忙的从劳动工地上回到家里,大队村干部见老人仙去,就帮忙申请让我父母亲到山里林场去锯大树木制做棺椁。
  父母亲扛着锯斧赶着牛车到十公里外的山林去寻树木,父母亲悲痛欲绝的操弄着锯斧,眼泪哗啦啦的流,在双眼模糊,父亲在快要晕厥之际,猛的一拉,据条子上的铁钉楔子崩断了。趁此之机,母亲赶紧将父亲扶到一旁树底坐下休息一会儿。
  父亲背靠着一株大树仰天的躺了一会儿,稍微有点儿精神气儿就坐了起来,摸出别在汗腰带上的旱烟斗,点燃后,低着头吧唧吧唧的抽上了几口。
  片刻的休息,吸了数口烟后,父亲彻底的复苏了,感觉精神头十足,就看了一眼旁边的母亲。母亲见父亲有了些精神,就开始安慰他。顿时,父亲眼睛一亮,直戳戳的看着母亲的头上,母亲被他的举动吓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慌张。父亲叫她别动,顺手就轻轻摘下她的发卡。
  母亲看着父亲手上的发卡,心中舒了口气,调皮的说:“我还以为头上有条蛇呢?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父亲拿着发卡跳了起来,高兴的对着母亲说:“赶快起来干活,把树木锯完了,早点儿回家,爹在家不能停放太久的。”
  母亲更是诧异和不解,指着崩坏了的锯子说:“锯什么,都崩断了,回家吧!到老二家借把好锯子再回来锯吧!”
  父亲就马上拿着发卡在母亲眼前一晃,骄傲的说:“有了它,就不用了,锯子马上就可以修好,继续干活的。”父亲说完就把铁制的发卡拉直,穿在崩断的锯子楔槽上拧紧。修好了锯子,立刻干活。
  两个人都不曾歇一口气,半天的工夫将棺木所需要的木材全部锯完。把一堆整理好的树干放到牛车上,驱车回家。
  一路上慢慢悠悠,等到家卸了木头已经是午夜了,疲惫不堪的父母亲总算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母亲到厨房里去捡锅灶,准备弄点什么吃的,父亲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顺手从裤腰带上去摸烟斗。这一摸不要紧,父亲大叫一声“哎呀”,母亲赶忙从厨房跑出来见父亲跳起来就问“怎么了?没事儿吧?”
  父亲拍了一下后脑勺,说:“记起来了,锯子崩断了的时候,抽了几口烟袋,看到你发卡就将烟袋放一旁了。我得赶紧过去拿。”说完父亲就要急匆匆出门往山里赶去。
  母亲拉住父亲,安慰说:“深更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坑坑洼洼,到现在就吃了个早饭,还是先填个肚子吧!不就是个烟袋吗?明天天亮了再去拿,不成吗?非要现在的。”母亲说完就轻轻拉了两下父亲的衣角。
  父亲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就个烟袋啊,那跟了我十几年,老爷子亲手给我做的,就这么一个,天亮了,别人拿走了还拿个球。再说明天还要去请木匠做棺椁,忙得很。”说完甩开母亲的手就走,径直冲进了黑幕。
  母亲见扭不过父亲,又担心天高夜黑路不好走,父亲又是刚丧父亲心痛不已,再加上一天没吃饭,也赶紧跟上去陪着父亲去找他的旱烟斗。
  经过一宿的折腾,母亲更深的知道了父亲对这根旱烟斗的感情,这也是老爷子留给他最亲近的信物,这里面还有母亲自己孜孜的情愫,怎么能是根随便的烟斗,更是习惯了这一辈子的跟随。
  四
  前年冬天我到上海出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紧紧响起,我和往常一样以为是商业电话,随意的就接听了电话。但电话的那一端是一阵沉默,我连续“喂,喂”了两声后,就听到一个哭泣的声音,立刻使我慌乱了手脚,还是怔了怔神,仔细一听是姐姐的声音。
  马上安慰姐姐,平静的问了声“出什么事儿了么?”此刻自己沉重的心情更像要决江的大堤,身上的肌肤像掉了一地的鸡毛,一直哆嗦颤抖得不停,但还是强制的控制住自己低落的情绪。
  姐姐也镇定了一下,哽咽的说“爸爸得肺病了,现在在医院。”听完后,我手中的电话滑落了。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蹲在地上,用拳头敲打了几下额头。不知道是几分钟过后,我站了起来走回办公室交代了下公事儿,就径直走向了机场。
  当我回到老家医院,轻轻来到病房门前,透过门缝,见母亲坐在床边,父亲安详的躺在点滴下面,静静的安睡让我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我不忍心贸然走进房间,吵醒了父亲,就站在外面等了一下。顺便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家到了医院。她知道后马上赶了过来。
  等父亲醒来后,我们姐弟俩就推门进去了,母亲见我回来了,就急忙上前询问,什么时候到家的。我告诉了母亲,她也知道了我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就责怪我怎么不早点儿进来,我笑了,并细心安慰了下她。
  父亲更是重重的责怪了我,回来就直接进来嘛,干嘛还把你姐姐叫来,她也要上班的。说我也是不应该回来的,大老远的跑回家工作的事儿咋办?我们两老儿的事儿不要你们操心,还有你妈在身边,相互扶持就行了。
  我们又是一通安慰父亲。说实在话,我一个人在他们身边心里也没底儿,知道他们会说这些话,更不知道说些啥来安慰他们,把姐姐叫过来也能增强一下自己的心理素质,还能帮衬着安慰安慰他们老人家。
  我们于是都宽慰父亲说公事儿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你病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按照医生的建议,以后每天少抽点儿烟。一提到烟这个敏感的话题,父亲就有些不高兴了,要我回家去把他的那根旱烟斗取来。此时,我和我姐就不高兴了,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劝他说不要吸烟,现在是在医院。
  他却笑笑说,不是我要抽烟,只是想拿来看看,一辈子都在身边的,现在一摸总是有点不舒坦,像丢了什么似的。我们都看着母亲,母亲会意的看了眼父亲就说她自己回家帮忙着去拿,我赶忙按下母亲说还是我去把它拿来。
  当我回家把旱烟斗取过来,刚要进房间,就被护士拦着说这里不允许吸烟。我解释半天,护士还是一股脑儿的拧巴。父亲听到后,就叫母亲过去帮忙解释,母亲按照父亲的意思,将旱烟斗递给护士检查了一下,说这是个空烟袋,老爷子一辈子的挂念,有我们监护,他不会抽烟的。母亲亲切的话语让护士放心了,就答应我们可以拿着这个空烟袋进去给老爷子摸摸,或是看看。
  父亲端详着这根早已泛黄的旱烟斗,一会儿后又给我们讲述它的故事,以及与它有关的往事。我们听了上百遍,但还是耐心的聆听着父亲讲述这里面美丽的人间烟火。
  父亲讲完,总是再三叮咛,人要的其实并不是这根不起眼的烟斗,而是这份情感,是种精神的寄托。没有老父亲的关怀,我就不会接触烟,没有妻子的四处奔波,就不会有通气的火,没有了这烟火,怎么会有子女们的过活?
  我听着父亲意味深长的话语,看了看姐姐。懂得了这人间烟火,是份情感的寄托,人生并非是这烟惹得祸,却撞在了肺病的当口。是对,是错,父亲的烟锅,家族的情窝。
  听着故事长大,看着烟斗里燃烧的火,父亲苍老的酒窝,盛着流不尽的亲情脉络,这传情的旱烟斗将是父亲最了不起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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