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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最好

2019-01-18 10:39 来源:散文网


  小时候,我对妈妈说,阿楠是我最好的朋友。
  
  妈妈一边在厨房忙碌切菜,对烧火的我轻笑了笑,这世上哪来的什么最好的朋友,你别傻了。这样的话,我一直不信,到如今,我却不敢再说出那句最好的话来。
  
  从小学不打不相识,我和阿楠一起成为朋友大概十年。我们一起在夏天骑车兜风,一起下水摸鱼,一起上树偷野果,还一起分享彼此的小心事。年纪小的时候,以为一切都那么美好,只要我们想做的事,长大后都会一一实现,却忘记那句亘古不变的词,身不由己。
  
  那时说将来永远做好朋友,一辈子不要分开,如今想来觉得好笑,什么时候我们能一直不变,随心去安排未来了呢!
  
  中考时可以说已经是我们的分水岭了,紧接着阿楠就疯狂开始了青春一系列的疯狂行为,谈恋爱、自杀、退学、以及那些我至今都不了解的种种。我为之可惜、心痛、流泪,到后来习惯人生这样的选择。
  
  我至今记得阿楠是多么的光芒万丈,她应该是全班大多数男生心里的女神,长相清秀美丽,家境虽不是很好,但是总能把一些旧衣服穿出特有的气质;成绩虽不是很好,但老师总是另眼相待;性格活泼开朗,从不与人相争。比起当时满脸黄土的我,实在是耀眼的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她是盛开的牡丹花,而我连绿叶也算不上,只能是她脚边的泥土。如果生在古代,我顶多是刷茅房的丫鬟,而她肯定是宠冠六宫的妃子。这么说吧!她走在路边,如果不是相识的人,肯定以为我是过路的。是的,我就是这么平庸,曾经一度差点失去自己。当然,对待我们的友谊,我是真心的。
  
  当如今,嫁做人妇的她,每一次对从远方归来的我投以羡慕的眼光,我就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时间一年一年过去,阿楠从辍学到打工,这一路我并不完全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时我在高中,一门心思讲述我的身边的事,全然忘记去聆听她的悲喜苦乐。最后,当我意识到,她不是说着自我编织的假话,就是和我无言以对。我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在戳破,因为我知道幼稚的愿望早就不可能了。
  
  阿楠摆脱了一段段不怎么乐观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宿,只是年少相约的诺未曾实现,那些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也不在身边。当她一身婚纱,踏上宝马香车开往另一个家的时候,我和她共同拥有的好友都在大学的期末考试中日夜疯狂。听到的消息和接收的图片竟让我许久回不过神来,原来一生这么快就走到这里了,年少的戏语在今日才发现令人发笑。
  
  我未曾想过,曾让我如此艳羡的她到如今已是体态丰腴,怀中抱着孩子,不再是少女之姿,而是妇人之态。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以去聊,常年在外也不是不想她,也不是不想到过去,只是过去再也回不去。渐渐地我习惯了这种姿态去见面,好久不见了,寒暄一两句,逗逗还小的孩子,除此别无他话。我安慰我自己,如今这样怪不得别人,谁也没资格说好是不好,自己选的路就该自己走下去,任他曾经有多少的梦想,现在也是淹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那个孩子之间了。
  
  即使是心如明镜,个人的幸福不是他人所了解,平平凡凡才是真,可我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路,起码现在不会。
  
  阿楠曾是我成长的一个目标,许多年我都活在她的影子下,不论她好的坏的,我都盲目地模仿过,可到我走遍许都地方,结识许多人之后,我终于明白,我要重新活着,活在阳光下,我不要做那个隐形的人,不要让灵魂一直在自卑的泥沼中深陷。
  
  我已经习惯了,相信阿楠虽然难过过,但她也习惯了。我也不再细细追问自己,究竟哪个人在我心中排的上最好二字,因为大浪淘沙的人海里,留得下或者留不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人曾经真真切切在我们生命里存在过,哭过笑过那便足够了。
  
  阿楠,你曾是我生命中最好,如今,我再也不敢说出那句最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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