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
2019-01-18 10:39 来源:散文网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布达拉宫的琉璃窗,披在仓央嘉措的禅床上。这来自世界的金色,如此就点亮了布达拉宫的辉煌。
年少的仓央嘉措如同一只林间山雀飞进了早已编织好的金丝笼,这里没有门隅山水里的情歌,也没有宁玛派佛教里的情意,转经轮里一遍遍咏诵的佛理或许并不是仓央嘉措的真言。当他化身世间最美的情郎——宕桑旺波,往返于市井街头,和酒肆里的姑娘放肆到天亮。桑结嘉措是仓央嘉措的老师,或许仓央嘉措每天穿过殿旁的小门前往夜里的帕廓街时,并没有发现黑暗里那双关切怜爱的眼睛。桑结嘉措并不是在放纵,而是明白在这西藏的风雨里,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实在是太过无辜。
如何能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的世俗家庭是信奉宁玛派的,这一派并不禁止僧徒娶妻生子,而达赖所属的格鲁派却严禁门下结婚成家。仓央嘉措过了14年的山林生活,这让年少的他如何受得了放弃的滋味,于是叛逆便让那清规戒律成了儿戏,他的特立独行也让佛法变得不那么高不可及。
上世纪西藏的政治漩涡湮没了那片天空的纯净。1701年,固始汗的曾孙拉藏汗继承汗位,与第巴桑结嘉措的矛盾日益尖锐,后来的投毒事件直接导致了桑结嘉措的灭亡,而仓央嘉措也被以“耽于酒色,不守清规”的罪名废黜达赖禅位,押解进京。
且不管仓央嘉措是否真的有愧于六世达赖之位,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民众心理充满了对当局残暴的恐惧和对社会动荡的不安,而仓央嘉措的出现无疑给了民众一个宣泄口——活佛亦向往自由和爱情,活佛亦满心无奈和厌倦,活佛虽是藏传佛教第一人,却是如此不自由。这情绪便造就了仓央嘉措在西藏历史上的地位,“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人世间追求的东西太过庞杂,当我们每天往返于嘈杂的大街小巷,为明日之事而奔走努力,却忘了我们活着的本意,与今日之人,享今日之福。“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我们没有生存在一个心惊胆寒的年代,又何必自己给自己加上一道心惊胆寒的枷锁。
世言,僧人是睿智的。
当佛家慈悲的目光投向尘世,这万千世界便犹如缩影般呈现在他的瞳孔中,这笑容笑的并不是可笑之人,而是在悲这日益无力的世界。正如我读得懂雪地上这连接着布达拉宫和帕廓街小巷深处的匆急脚印,却读不懂被雨水泅湿了的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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