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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银花,是我的外婆

2019-01-18 10:39 来源:散文网


  放下手中的电话,我突然有了一种恐惧感,就象孤单漂泊的小舟被卷进了波涛汹涌的旋涡,当你发现挣扎无效时,只能在绝望害怕中看着它得意得渐渐地缩小,知道把你彻底吞噬.我不禁裹紧了一下外衣,汗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这本就已经是初夏了……是的,我很害怕,我很担忧.它们就像藤蔓在我的思想有了间隙有了间隙的时候乘虚而入。它们像个偷,偷走了你饱满的精神与快乐。是的,我害怕。怕极了。是因为害怕本身就以为着即将到来的失去……
  
  不敢想象,那个失去,现在竟然无休止地压迫着我本来就脆弱的神经,正在一点一点侵蚀那个名叫银花的老年女人的身体。是的,是的,请允许我介绍,她叫“银花”,一个在世上的现代人看来很土,在她还算美丽的年代里却很优雅的名字。我闭上眼睛,想象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应该还不错的吧……我仿佛回到了儿时,耳边又响起了外公命令似的呼唤:“银花,银花……”
  
  听妈妈说,银花在年轻的时候为她的家庭创造了九个儿女。因为子女是在太多,粮食总是不够吃,银花曾经抱着那时候还不会走路说话的小阿姨去大队食堂偷过萝卜,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因为他的裤袋鼓鼓的,被队长发现了,因此遭到了好一通批评。但回到家后,银花竟然还是高高兴兴地。在丈夫和孩子惊讶的目光中,她却变魔术一般地拿出两个小小的萝卜,它们瘦得可怜。欣喜之余,丈夫问他:“东西不是被没收了吗?”银花得意的眨眨眼睛说:“我藏到小八的裤裆里面了!”妈说,银花那天晚上用那两个萝卜熬了一大碗粥,孩子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妈妈至今还说,那时她一生中喝到过的最美味的粥。银花总是对他的丈夫讲,饿了谁也不能饿了孩子。(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但是过了几天,二舅就被银花打了,甚至银花自己也给了她自己已巴掌。听二舅后来说,银花当时哭得比浑身是瘀青的他都厉害。原来二舅晒在世因为饿得不行了,就趁劳动休息的间隙,在大队菜园里偷了一个地瓜,谁知道在溪边吃得时候被他妈撞个正着。银花个小。但是那时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拖着我二舅就往家走。然后把门一锁,抄起拄门棍就抡向二舅,疼得二舅直喊“我错了”。没有想到,银花但是就蹲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是我做错了事情,要是我上次不偷萝卜,孩子夜不会学我敢偷人家东西……”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擀面杖就狠狠地打向了自己的右手。二舅说,自打那以后,他再没有过这种偷的念头,因为他妈当时那一下子子啊去,他的心忽然疼极了……
  
  儿女们渐渐长大,成家,也有了孙儿辈的人。渐渐的银花发现自己也开始老了,皱纹一点点爬上知道布满了她的脸。我自小佩服银花,因为她能把自己孩子和孙儿们的出生年月,甚至时辰记得一清二楚。我们这些孩子是最愿意呆在她家里的。她能满足我们对吃得极度渴望,对玩得疯狂追求。我们在泥里摔了,在雨里淋湿了,衣服脏了,再多她都不会发火,他总是笑眯眯的说:"玩吧,在家爸妈管着你们。”因为孙儿多,银花总是做很多的点心:玉米饼,南瓜苏,宽面……其中有一样我最钟爱,那是一种很大的青色的饼,外酥里嫩。我看到过银花制作的全部过程,但是自己总是做不好吃,妈妈做的也不对味。这,应该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了。
  
  在城市里居住的日子很麻木。但是每逢桃熟李结,茶采稻收,银花总是会托人从山里带来好吃的,并让他传达依据不变的话:“她很好,不用挂念她。”其实,我们都知道银花很孤单,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根本没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来陪伴她的孤单。
  
  我考上高中的那年,银花终于来看我了。她觉得什么都好,就只有一样:睡觉不踏实!也许她身来就是大山的吧……
  
  后俩我到了北方上大学,听妈妈说,银花总是念叨我,偶尔得知她生病并且动了一次大手术。没有想到回家过年见到的她已是卧床不起了。她变得很瘦很瘦,头发很白很白,脸颊也不再红润,我忽然好心疼……
  
  我无法相信这个就是银花,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什么都改变了?!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坚强,最慈爱,最严厉的女人。
  
  这样的银花,如今真的快要走向天堂了吗?
  
  真的即将逝去吗?我不愿意……但是我无能为力。
  
  冥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了杜鹃鸟凄厉的呼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她叫银花,她是我的外婆。
  
  亲爱的外婆,我知道你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她叫银花,像银色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那般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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