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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漓江亲密接触

2019-03-06 21:56 来源:散文网

去桂林,自然不能不游漓江。

这一日天朗气清,我和朋友长途跋涉来到桂林阳朔,骄阳似火,五月的日光也灼人得可怕,但这并没有败坏游人们的兴致。多数人都选择骑车观光,我们也加入其中,倚在自行车上悠然地穿梭于车流中,自是别有一番风味。游人们的嬉笑打闹声,相互吆喝声,自行车铃声,汽车的引擎声,弥漫在细微的尘土中,融化在明媚的日光里,交织成一支欢快跃动的歌子。道路两旁的农舍、稻田、菜地、背着农具下地的老农,飞快地一一掠过,近了,越来越近了,我仿佛已经嗅到漓江沁人心脾的芬芳了。

自行车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颠簸,我急于一睹漓江的风采,迫切得手心直冒汗,连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终于,一个急转弯之后豁然开朗,漓江揭开神秘的面纱,赫然呈现在我的面前:它如一条碧翠的绸带,盘绕于万点峰峦之间,奇峰夹岸,碧水萦回,青峰倒影,削壁垂河,风光旖旎,真正是一幅百里画卷,顿时令我们神魂颠倒!

摇摇晃晃地踏上竹筏,漓江细软绵柔的水便在我们脚底轻缓流动了。艄公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身量高挑,戴一顶草帽,双眼在帽荫下微微眯起,面带笑意地为我们撑起遮阳伞,他卷起裤脚,赤足在竹筏上行走,步伐轻捷,如履平地,确是经年在竹筏上度日的船家。木桨轻轻一撑,小竹筏便轻盈地往前滑动,那波碧亮亮的江水随之起了褶皱。阳光下,江中的水草、游鱼,江底的石子清晰可见,我们脱了鞋用脚撩拨水草,它便羞答答地扭动腰肢俯下身去,鱼儿则是靠近不得的,每每竹筏临近,它们便会惊惶地游开。两岸青山连绵不绝,那些奇形怪状的山峰,都被命以好听的名字——双狮戏珠,碧崖山,鲤鱼山,乍一看去,也确有几分神似,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此时天空游云浮动,阳光透过云层时隐时现,我们靠在藤椅上,看云色天光,赏青山秀水,享受“人在画中游”的怡然情趣,真是惬意至极。

过往游客相互招呼,或用竹管制的“水枪”打水仗,一时间嬉闹声洒落在江面上,颇有情趣。这时,一位当地的壮族姑娘出来献唱,她身着一套红色勾花滚金黑边布裙,腰束一条黑底黄花宽边布带,脖子上挂着银白色大项圈,头顶白布红边绣花吊珠帽,手上戴一副银色串铃镯子,裸露一双纤细白皙的金莲,秀而不媚,艳而不俗,举止间流露一股“天然去雕饰”的风韵,让人想起《卫风•硕人》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描写。她一出现,立刻赢得了人们的喝彩。接着她启朱唇,发皓齿,歌喉遽发,字字清亮,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更令在场的人叹为观止,以致一曲山歌唱罢,大家静默数秒之后才爆发一阵热烈的叫好声,真是山水美,人更美,几位外国游客也不禁鼓掌叫绝。接下来观赏鹈鹕捉鱼,到江中小岛拍照,买当地村民自制的手包,中国结等手工制品,一切都新鲜而有趣,让我们流连忘返。

眼看天色已近黄昏,游人也已意兴阑珊,天气却突然变了,短短数分钟之间,乌云骤起,狂风大作,温柔妩媚的漓江竟也咆哮起来,水草剧烈地抖动,游鱼早已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江面的竹筏四散逃去,我们却被困在江心,只得仓皇停靠一个小堤坝,撑桨稳住竹筏,相互依偎着躲在伞下,听疾风骤雨噼啪击打着江水,看江畔小树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昏黑的天暗沉沉,方才两岸秀美的山峰此时也变得阴森可怖,森森然如鬼兽般从两侧朝我们迫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近一小时之后终于渐渐平息,云开雾散,晚霞似火,江水恢复了平静,树木的枝叶经过雨水洗涤变得青翠欲滴,泥土也仿佛宁静了下来,正有“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的意境。惊惶未定的我们直起身体,顿觉雨后空气清新怡人,早先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雨后的漓江,寒烟翠笼,在蒙蒙的湿气遮掩下,如出水芙蓉,更显得淡雅飘渺,似有仙气萦绕,让人感觉飘飘然,仿佛形体也化作一缕轻烟消弭在空气中了。

我轻轻掬起一捧漓江的水,任它从指缝间流走,轻叹着漓江之美,这一次与漓江的亲密接触,不仅让我得以亲睹芳泽,沉醉在她温软的怀抱,更让我亲见了一回她的野性美,真是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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