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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吴家寨

2019-03-19 11:50 来源:散文网

十八年前,我到吴家寨采过松脂,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体力上的艰苦却没有影响心境的平静,许多事情至今想来仍令人怀念!

如今十八年了,吴家寨又会有什么变化了?我常常心中会萌生回吴家寨看看的念头,想去那里回味至今还留在脑海里的往事细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到中年时的自然本性。

吴家寨是清流县田源乡的一个偏僻小山村,和长校镇接邻。那天我与光星他们去长校黄坑的龟湖寨游玩,下午我和光星游兴未尽,就又骑摩托车载光星直奔吴家寨而去。

正是秋收季节,天气不雨不晴,道路两边有许多农人在收稻谷和挖地瓜。路已铺上了平坦的水泥路面,骑起车来感觉特别清爽。将近廖武岭时,分支到吴家寨的那段路就坑坑洼洼,很不好走了,光星只好下车步行。路多为上坡,两边是古木苍茏的树林,一边是小溪,有一处被拦腰筑起堤坝,建了一个小型的水电站。正是秋旱季节,坝内只有很少的水。记得就在这村口的坡上,十八年前我第一次进村,在这里遇上一位红衣姑娘,肤嫩含羞,婷婷玉立的样子,像一枝红艳的火炬,让我眼前一亮!在这寂静的大山中,出现这样一位楚楚可人的姑娘,无疑是颇富情趣和诗意的,因此我当时呯然心动,情不自禁向前故作问话。姑娘回答了我,从她眼里,我看出她有一些对我的警惕和疑惑。不知怎么,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了渴望与她相识愿望。

后来我在那村子住下采了一段时间的松脂,又见过了她二三次,她的家就在我租住房的阁壁,但我却已没有勇气去认识她了,原因有二,一是自己干这种苦力活,很自卑,感觉不配与她认识,怕人家看不起自己;二是我问过长期在这里采松油的姐夫,他说那姑娘已定婚了的。这样我的那种曾经很强烈的愿望就像一团烈火遭受一盆冰冷的水浇泼一样倾刻息灭了。但有一次,我还是因她而在心中再次燃起一股激情。

那是一个春天的晚上,山间的田野里到处都响着田鸡(一种较大的青娃,我们当地方言叫田鸡)的叫声。我和姐夫、堂哥一起去捉田鸡,捉了有七八只吧。回来的时候,刚好她也和她的哥哥去捉田鸡回来。她就走过来问我捉了几只。我告诉她。又去看她捉了几只,她竟捉了十几二十只。我于是夸她真能干。她高兴得眉开眼笑,灯光下,她的脸竟是那样妩媚。那一刻,让我再次对她呯然心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后来不久,我离开了吴家寨,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但不知怎么,年深日久后我竟还经常想起那次林中的相遇,那个晚上几句平常的搭话。

穿过那片树林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被四面高山密林围起的小盆地,盆地的西面是一骗金黄的稻田,东面斜坡上是一小片参差不齐的房屋和一些梯田,与西边的稻田阁着一条小河。我们刚一进盆地,就见小河架着一座小木桥,河中架起两根圆木交叉成的桥墩,木桥已呈黑色,,桥中显露被脚板长年累月磨损得泛白的痕迹;再阁一段河就是一座小石桥。这一切多么熟悉啊,十八年的光景仿佛就是昨天!我把摩托车停在桥的西端,一下车,我就匆匆拿出相机回头去拍那小木桥。这时上面的梯田上传来一位正在挖地瓜的中年妇女的大声问话,问我们到这里做什么。我随口回答来玩的。拍完照片往回走时见光星正在石桥下与一位洗衣的年轻妇女搭话。于是我也过去,告诉她我十八年前在这里住过,现在回来看看,并问她我以前的房东是否在家。她告诉我说就在村子后面的梯田里挖地瓜,上去就能看到。这时她已洗完衣服,于是我们和她一起一边走过石桥向村子走去,一边问她现在村子的情况。她说,她是南平嫁过来的,到这里没几年。现在村子只有四户人家,而且都在清流城里买了房子。农忙时在这里住,农闲时在城里住。其他原来在这里的住的都住清流城里了,只有卖毛竹和竹笋时才回到村子。说着就到了她的家。我们绕过她家向村后的梯田走去。刚上梯田,就看到刚才问我话的妇女。便向她打招呼,刚想问她我要找的那个房东,一回头,就见我那房东在更上面的的田中挖地瓜。于是向他走去,他因为在我离开那村子后有经常到我堂哥家走动,并且知道他好多年前他的妻子和他的弟弟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那时他还向我问了一些理赔方面的事,因此一见面都能认出来。我和他一边聊起来,一边要给地瓜照像。一位也在挖地瓜的男子见我照像,就说,去照我那大的吧,一根地瓜就有六七斤呢。我就跟着他到下一点的梯田中,果然看到好几个地瓜大如西瓜,可是刚打开相机要拍,相机却没电了。一位也在挖地瓜的妇人对我说,她认识我,问我是不是满高(我姐夫)的妻弟。我对她笑笑说,那么多年你还认识我。真该谢谢你。

我和光星同那房东打了个招呼,就下去摘柚子吃了,摘了一个切开,一吃却酸的难以入口,只好扔了,原来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柚树长的,现在的口味当然不适应了。

在村子里,我告诉光星,吴家寨其实不姓吴,而是姓许。其实不少山村都有这种事象,这是山村千百年来住民演变的结果。因为许多村名是以原住民的姓氏来起的,到后来别姓也入住,由于各种原因,各姓住民人口发生增减演变,有的原住民完全消失,只剩下后入居住民在延续,这样就造成村名与住民姓氏的相异。如连城有一个叫卓家演的村子没一个卓姓人。情况大抵也是如此。

我带光星来到我原来住过的地方,告诉光星当年在这里的一些事。现在我当年住过的房屋早没人住了,有的部分已塌毁,显出满目疮痍的样子,让我感慨万端!来到当年那姑娘的家门前,正和光星说着话,里面忽然打开了大门,原来是那刚进村时就问我的妇女。她告诉我,我一来她就认出了我,所以才问我的。她说她好多年前曾为了逃计生到我堂哥家住了十来天,所以认识我。她把我招呼进屋,又拿出碗来,去装了两碗糯米饭给我们吃,原来她家今天蒸米酒。我在墙上还看到两张奖状,是她儿子和女儿的,一张是参加全国作文竞赛得三等奖的,另一张是三好学生奖。她说,她俩孩子在清流城里读书,都有好多奖状,其它的贴在清流城里的家了。

告别了吴家寨,我和光星谈论着,现在的山村人家逐渐外迁,山村正面临着消失,沿袭了数千年的山村事象文化将来只能到历史中寻找了。几千年来曾经多少文人高士所向往的隐居生活也只能成为后人茶余酒后的传奇美谈了!就像桃花源,成为童话般的美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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