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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树

2019-01-17 17:18 来源:散文网


  篇一:心中永远的白桦树
  在北大荒部队农场待了大约半年时间,便由初来时的陌生、恐惧,转而渐生情愫,慢慢爱上了这片白山黑水、尤其恋上了那善解人意且又风情万种的白桦树。
  在北大荒广袤的山峦草原上,静谧的湖泊小河旁,到处是茂密成片的白桦树,它们扶疏挺拔而独立,坚强优美而自信,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它既不像青松那样耸立在山巅而炫耀,也不像垂柳那样偎依在河畔而弄情,它和百姓平民挨在一起,和田间地头连在一起,它以最贴身、最亲和的方式诠释着人与自然的和谐韵律。
  每每劳作倦乏或政治学习压力过大,更或是感情失落的时候,我们便悄悄来到桦树林,这里是我们心灵上的栖息之地,能意外地收获许多慰藉。林中亭亭玉立的白桦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技叶轻摇,絮语亲呢,躺在它的身边,感受它的气息,你的身心顿时会舒展轻松许多。
  白桦树是有感情的树,树干修直,洁白雅致,叶儿碧绿中透着淡淡的红晕,俨然是一位林中少女。你走近它,它能与你倾吐心语,那枝叶摇曳的声音,是在撫慰你受伤的心灵,它如同爱人一般承载着你心中的忧伤,化解人的苦难,给人以能量,于是诗人赞美它,画家描摹它,歌手纵情它,平民亲近它。
  白桦树是有眼睛的树,树干上无数“明眸”闪动,间沧桑,洞悉人的心灵。人们试图读懂它眼睛里深邃的内涵。于是戴望舒“雨巷”里的姑娘,在沉寂了半个多世纪以后,终于走出了江南那条雨巷,来到了北大荒的桦树林,寻找诗人曾经的浪漫,画家过往的轻狂,那打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成了桦树林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白桦树又是宽容无私的,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它会无怨无悔地把自己奉献出来,变成炉膛里的火焰,房屋上的栋梁,新房的装饰材料,甚至成为药物和天然森林饮料。它的树皮成为爱情、友谊的象征,分解开来可以薄如纸张,在上面写诗填词,一吐心声,在哪个时代不失为一种鸿雁传书两情相悦的浪漫方式。
  拭去历史的浮尘,往事如烟,大多飘散了,但北大荒的白桦树仍屡屡呈现在眼前,与它相隔千山万水,但却是我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
  
  篇二:清洁的白桦树
  白桦林是东北林区里一道靓丽的风景。在东北的大森林里,有一种素衣洁面的树,这种树的皮洁白,像挂了一层白霜,这种树就是白桦树。白桦的树干挺拔耸直,枝叶疏散,叶片三角形,叶柄细柔,微风轻吹时,细枝摆动,树叶会发出索索的声响,很好听。白桦树似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象征着一种美好和温情。讴歌白桦树是俄罗斯人的思恋情结的倾吐。俄罗斯民歌,有一首《白桦林》,歌曲旋律优美而又哀婉,缠绵而又深沉,让人听过一次就无法忘怀——
  为什么俄罗斯的白桦林如此喧闹
  为什么白色树干的它们什么都明白?
  它们在风中伫立在路旁,靠在它们身上
  树叶便忧伤地落下
  ……
  为什么俄罗斯的白桦林如此喧闹
  为什么手风琴的声音如此动听
  风儿的手指一下便将小树叶带走
  那最后的一片,唉,也随,也随之飘落
  在长白山的脚下,我终于见到了想往已久的白桦林。远远望去白桦林是那么的美丽,我不想吝啬对它的赞美,但却不知道该怎样来赞美它。一棵棵白桦树,宛若身材修长的少女亭亭玉立,白垩色的树干笔直俊秀,所有的侧枝一律伸向斜上方,紧紧地拢成一束。明黄色的叶片光艳闪亮,光滑的树干上有着眼睛一样的疤痕仿佛能洞穿一切。一阵秋风吹过,树叶轻轻地飘落,像少女在低低地絮语。林子里的空气清新而又湿润,树林里生长着北国红豆,犹如给白桦林绿色地毯上镶嵌了颗颗红宝石。落叶踩上去软软的,空气中弥漫着落叶淡淡的香。阴霾的天气让周围的一切越发显得静穆,偌大的林子里竟然听不到鸟鸣。置身于这片静谧的白桦林里,耳边仿佛又想起俄罗斯民歌《白桦林》那优美而又哀婉的旋律——
  叶子从白桦树上落在肩膀
  它就像我一样地离开了生长的地方
  和你在故乡的路上坐一坐
  你要知道,我会回来,不必忧伤
  又一片落叶随风而下,看着这片落叶在其最华美的时候悄然飘落,我终于理解了这首民歌更深一层的意义,它不只是在倾诉离别的痛苦,同时也在企盼着重逢的快乐,只是这离别也许就是永绝。就像这随风飘舞的落叶虽然可以滋养一个又一个春天,却无法重返青春韶华。我忽然觉得秋天的白桦林是如此的凄美,而这凄美却又让人无比心动。
  我很庆幸在盛夏时节探访这片白桦林,它让我见证了自然赋予白桦树那出众的美色:白的树干,黄的叶片,挺拔向上傲然耸立,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白桦树,它会成为每一个时节我的遥想。至于那片白桦林是怎样由嫩绿变成青翠、由青翠走向华美由我去想象。
  从大兴安岭回来以后,我也有了白桦树情结,白桦树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位不曾谋面的朋友,我总是期待着与之相逢。
  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事情让你无法忘怀,这盛夏的白桦林会不会是一去不复返的岁月,即将留给我的又一段难忘的记忆。无论什么时候和风响起,总会遥望远方的白桦林。(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白桦树身上的眼睛,也不知道谁把这些眼睛演变成了传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树能够像白桦一样长得这样博采众长,长得这样万种风情。在这里盛夏的阳光,温暖和煦,清风带来凉意,桦树的金色树叶在阳光下闪着光,光线从风中跳舞的叶子中穿透,丝丝密密针成了风景。
  白桦树的白色树干上长着一些横生的孔,就像许多黑色的“眼睛”,那些眼睛天真无邪。树干上,睁着一只只洞察世界的眼睛,深邃、宁静,天长日久的将世间的一切看在眼里。远远望去感觉无数的“明眸”闪动着,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又好像在等待远方情人的归来。
  据说每年四月份之后,白桦树“眼睛”里流出的汁液也被称为“情人的眼泪”。有人说:情侣如果想要白头到老,那么你就在白桦树下许愿;如果你要情侣一辈子只爱你,你就用红色的布条蒙住白桦树的一只眼睛,那么情侣的眼里就只有你!
  白桦是一种极富情感的树,终生以水为伴。在北方,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总会有白桦树修长的身影。手抚白桦树洁白光滑的树皮,细腻如绸缎,而白桦树身上的疤结如同一只只窥视世间万物的眼睛,看惯风云变幻,看尽悲欢离合。
  四季的白桦有着不同的景致,不同的景致给人以不同的感受。春天的白桦让人微笑,夏天的白桦使人冷静,秋天的白桦令人感动,冬天的白桦催人落泪。或许,白桦树的浪漫就在于此吧!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无限地享受着白桦树林的浪漫。
  白桦林是心灵的港湾,因为,找到了白桦林,心灵就找到了归宿。看见那高大挺拔的白桦树,心会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只有把手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心才开始渐渐平静下来。只有偎在她的怀里,屏住呼吸,静静听那似远又近的涛声,仿佛母亲的呼唤一样,荡响在耳鼓里,才感到生命里离不开白桦林,离不开那时紧时慢的呜呜的呼唤。
  
  篇三:白桦树
  五月初,北京。
  就在几天前,他接到省局的通知,到国家总局组织的系统内青年储备干部(国考)学习班参加学习。
  下午在远程数字教学室学习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发来的一条短信:“你猜我在哪里?”看完短信,他很好笑的回复道:“天上飞着?地上跑着?还是水里游着?”不到一分钟,他再收到了她的短信:“傻子,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傻子!看完这条短信,他的喉咙好像是被一口水呛了一下子,突然低下头,猛地咳嗽了一下。
  学习结束,他迈着轻松愉悦的步子走出了部委机关大院的时候,墨色的浓云已挤压着北京的天空,沉闷闷的,不带半点儿白色,似一道浓墨泼洒在天边,也不带半点儿的辅色。
  站在大院门口的墙角,他远远地就能望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街旁的那座花坛边松树下,她的脸背对着他,呆呆的注视着人行道上匆匆忙忙熙熙嚷嚷的过客。她还是像大学校园那样留着披肩的长发,从上到下裹着一席米黄色的休闲服套装,那时她总喜欢让它在风中摆动,他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依靠在校园里男生宿舍那片白桦树下等他的那个影子,那淡褐色的双眼不时闪过俏皮的光芒,精致的五官犹如洋娃娃般楚楚动人。
  那时的两个人在校园里默然相爱,寂静喜欢,她叫他傻子,他叫她笨蛋。毕业的时候,因为她不知道,下一辈子是否还能遇见他,所以她把她身上最美好的东西给了他。想着,想着,他就想逃跑,脚步也变得有点凌乱和沉重,两本厚得吓人的学习资料在他的手里被攥的咯吱咯吱的响,他真的好想把自己当一个街头的陌生过客从身边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就在他惶恐不定的时候,她看到了他,他虽然脑海里已是乱七八糟一大堆,而所有的一切却落地成冢。
  她扬了扬手,接着一路朝他小跑过来,站在了他的眼前,使劲地攥住他的两只手,生怕他从身边像一只小鸟飞走,她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羞涩,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滴热泪从她的眼角滴落,你瘦了,她心疼的说。她的落泪打乱了他的情愫,让他觉得她又像是一朵鲜百合被去了娇嫩的花汁,失了神似的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头顶上的天好黑暗,好空虚。
  她说,你来北京两次学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给吃了,要不是同学云告诉我……话还没有说完她急忙紧闭了双唇。他将脸转向远处街边的那棵松树,叹了一口气没吱声,心里暗暗埋怨道:叛徒。他变了,他没有了大学时的那份激情,回不去的温柔让她顷刻间泪水如泉涌,最熟悉的变得最令她心痛。明知他心里没有她,也永远做不到他想要得那个,却不由自主让他看到最真实的她,掩藏住受伤的她。那时的她,在男生宿舍那片白桦树下心已被割破,流尽的不是血,是爱他的错。她也变了,他却说不清看不透她哪里变了。在这场意外的相遇,他更不知道拿什么来纪念已逝去的青春。
  什么时候回去,她咬着嘴唇低声的问。今夜的火车,他面无表情的回答。一个夜字,让趴在他的肩头的她想起了那时他离开后的深夜,她身体蜷缩在昏暗的角落,双手合抱着脚踝,将头深深地埋在膝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从脸庞无声滑落,瘦弱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她竭力控制着心碎声音的外泄,在窗外皎洁月光的映衬下,隐隐看见一颗颗晶莹闪烁的泪珠。
  能不走吗,她好像是有很多话要他留下来说,他能感觉到她热乎乎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根嗡嗡作响。还没等他说话,他斜眼瞅见了部委机关门口岗亭上站着的武警用犀利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他俩,像一把阳光下的利剑刺过来,他顿时慌了神,边抬手忙推开她的身子,边急促的说,走,走,抓紧走。说完拽着她的手,就往人行道上快步走,他真的怕那位可怜又可爱的武警从腰间皮套里拔出手枪朝他背后呯的一声,崩了他,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夜幕降临时分,坐在北京火车站南站里面的一家餐厅里,她让他尽管点菜,说话间又扮了个鬼脸戳了一下他的鼻梁,说,我请客,但不能浪费,啤酒能喝多少就要多少,你选你最喜欢的喝的,我可就喝一杯。说完,她拿着他的身份证去售票厅办回济南的票的事。
  他翻了翻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贵的能让他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勉勉强强的朝着极不情愿的服务员挤鼻子瞪眼的点了一个热菜和凉菜,四瓶燕京啤酒。
  她挎着包买票回来了,把火车票和身份证递给他手里的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菜还没上来,人先买票回来了,这让他足足的大吃一惊,但是静下心来一想,依着她的本事应该能顺理成章的办到。
  后面的事情,有些话有些事或许只有喝醉了才会无所顾及的说,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啤酒,只想突然想哭,突然想家,突然想去某个地方,突然想喝醉。当她把醉醺醺的他扶上火车找到座号的时候,他一个趔趄就斜坐在软座上了,他已经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身子却靠着车窗的一角在流泪。而她静静地紧挨着他的座号的另一个座号坐了下来,歪头靠着他的肩膀流着泪回忆着什么。
  到济南站了,他酒醒了,人也醒了。而她却带着泪痕仍靠在他的左肩,只不过是睡着了。
  走出车厢,她强忍着内心的那份爱略带着笑意把他送出站,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站在出口处停下来,她转身看了看进站口,她伸出两只胳膊搂在他的腰间,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热乎乎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根嗡嗡作响:为了你,我买的返程票,记住我,不要把我丢了。
  有多少人明明分手了却还爱着,有多少人明明还爱着却说放手了,有时候,转身离开要好过假装若无其事的坚持,有些人不会忘是由于不舍得,有些人必需要忘因为不值得,而他,她不值得。
  良久,她流着泪松开了手,望着她夜幕下远去的背影,他想去抓住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抓到,他哭了。
  因为,他不知道拿什么来纪念已逝去的青春,而她做到了。当温柔不在,当泪水擦干,他现在的挽留还算不算,只愿不会成遗憾。
  
  篇四:白桦树
  1998年10月,我在长春的清华宾馆住了几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对面是高大的楼房。一层层的窗子,在灰蒙、沉重的天空下,像排列整齐的钮扣。我半倚在床头,度过每一分钟。
  人在旅途。
  住进宾馆后更有了漂泊感。宾馆是固定的模式,沙发,电视,床铺,茶几,衣柜,电话机,卫生间。床头的电器控制柜上,摆着红色的电话机。轻轻地摁一下“9”,传来总机小姐的声音。声音轻柔、亲切,接通远方的电话,让你忘掉旅途的孤独。
  餐厅里冷清,散发菜肴的气味。服务员的脸冷若冰霜没一点表情,接过我的餐券。随意找个位置坐下,这是我住进宾馆第一次来到餐厅。摆弄手中的方便筷子,等着服务员送来的饭菜。我看见墙上挂的油画,茂密的白桦树林,充满了大自然的野性,像扑来阵阵桦树的清香。
  小时候,姥姥家的仓房,堆放很多的桦树皮。大山里的小镇靠山吃山,家家户户没有烧煤的。壮年的汉子拿绳子,腰中别一把斧子进山,半天的时间就能背回一垛柴禾。每天引火前,木半子劈得细一些放几块桦树皮。火柴燃烧着,舔噬薄薄如纸的桦树皮。当桦树皮烧起来,半子轰地一声变成熊熊的大火。
  那时不知桦树皮的美丽和珍贵,揭树皮是破坏大自然、违背公德的行为。许多年后朋友从遥远的地方,寄给我一张贺年卡。一片桦树林,林间落满了枯黄的叶子。画面外我仿佛看到南归的大雁,编排阵形离开北方,向着温暖的南方飞去,我好像听到依依不舍的告别声。朋友有意这么做,在空白的地方没写下吉祥的祝福。贺卡我一直保存,至今还夹在我的书中,有时拿出来看一看。
  早饭简单我吃得很快,一个人守着大桌子。周围几个人互不相识,只顾闷头吃饭。回到房间清理东西,牙具袋装进旅行包,把杂物丢到纸篓中,一切都结束了。我将离开这座城市,踏上又一程的旅途。
  身上穿的衣服单薄有些凉意。检票口排了长队,我拿好车票背着旅行包,随着人流来到了站台。
  我回头看了一眼长春的站牌,两个醒目的黑字,使我有了深刻的永远。这几天在朋友的陪同下,我参观了光复路5号——伪满州国帝宫。游人稀少的院落种着几棵松树,这栋二层楼,在繁闹的城市不算什么了。小楼灰旧往日的昌盛已经衰败,但是它造型独特的建筑,并未随着历史而消逝。
  站在车厢的门口,想着在这座城市上演的悲剧,我们虽然没经历那个年代,那段历史都融进我们民族的血脉中。“1932年3月9日,被辛亥革命轰下台的宣统皇帝,在长春粉墨登场,举行了就职伪满州国‘执政’的仪式,日本人处心积虑,精心炮制的殖民地傀儡政权宣告成立。”从此,东北人民的抗日战争一天没停止,出现了杨靖宇、周保中、赵尚志等民族英雄。
  走在小楼里心情沉重,仿佛听到皮靴踩在楼梯时发出的声音,汉语中夹杂着叽哩咕噜的东洋话,军刀统治下的十四年里,溥仪和他的后妃们留下了一件件耐人寻味的悲欢离合……如今人去楼空,小楼里发生的一切,已被记录下来。
  人们会记住历史的。
  朋友以主人的身份,陪我在城市游览。文化广场是长春最大的广场,有的人在拍照,有的人在漫步,有的人陪孩子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爬上天空。那是长春几天来最好的天气,我们漫步街头。朋友介绍了长春的历史变迁,广场的建筑和绿色的草坪,构成了城市的风貌,我拍下了一组照片。
  沿着林荫路走,虽然是秋天,霜冻还没降临。路两旁的街树、花坛翠绿,马路上车流不断,红色的捷达出租车,成了长春的又一景观。蓝色的天空,干净的街道,在朋友的叙述中我了解了城市。近200年的岁月,城市历经了日俄的袭扰,丧权辱国的政治丑剧,残酷的内战,如今发展成了现代化的大都市。
  我独自踏上远行的列车。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长春是始发站,列车还没开动,过道上和联接处的人堆成一团。人贴人,人挨人,咳嗽声,叫喊声,小孩的哭闹声,身上的气味和不流通的空气,使车厢的空气污浊凝滞。离站的铃声已响,透过窗子看见站台上,有人拎着东西,拚命地往这边跑。
  我的座位是里侧临窗,位置又靠在门口。虽然来往的人多,乱得像一锅粥,但空气比中间清爽。我对面是年轻的女士,化了淡淡的妆,镜片后的眼睛像深秋的葡萄。当我向她望去,她的目光中有一丝羞涩。我身边是个靓丽的女孩,穿着裹腿的牛仔裤。她一上车往旁边看也不看像是在家中,从背包中拿出一本朝鲜文的杂志,嘴里嚼着口香糖,在嘈杂的环境下,平心静气地阅读。我把头扭向窗外,城市在往后退去,列车的速度逐渐地加快,楼房被抛在远方。铁路两边的房子变得低矮、破旧,这里像是贫民窟,有的房顶连片瓦也没有,铺着黑色的油毡纸,压着砖块和石头。列车往东行驶,大片收割后的田野,光秃秃的样子丑陋。一群鸟儿在啄食遗留的稻粒,轰的一下又飞往天空。山愈来愈多,山峰叠着山峰,岭套着岭。山坡上的树木和绵延的灌木丛,装点着深秋的北国,粗犷的风光,逐散人的烦恼。
  突然一片桦树林映入眼中,碗口粗的桦树,树皮雪白、质朴。林间铺满了落叶,想到多年前,读丘特切夫的诗:
  嫩叶泛绿了。
  瞧,挺立的白桦树上
  飘拂着那么多的嫩叶,
  淡淡的、稀疏的绿,
  半透明的,就像轻烟……
  我很想列车停下,走进桦树林,听桦叶飘落时忧伤的语言……
  对面的女士禁不住发出赞叹“真美!”
  深秋的阳光映照在窗玻璃上。长条形的小桌上有了清莹的光束,像一潭湖水。女士的手指罩在阳光之中,像启航远行的小船。我从没注意过女性的手指,在阳光下着实动人。
  列车的播音这时响了起来。播音员在乐曲声中,介绍边疆的风土人情,报道列车经过的站名和本次列车的终点站,中间不时地插播了厂家广告。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又一片桦树林出现。在北方的土地上,有数不清的桦树林。它独特的精神品质,不是任何一棵树所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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