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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槐树的文章

2019-01-17 17:18 来源:散文网


  篇一:情话老槐树
  在河南,一棵就是一道风景。
  许许多多古老苍凉的老槐树,在陈旧的屋檐下绿着,在残垣断壁上绿着,在农家人青石块垒成的院子里绿着……
  一到夏天,这些老槐树绿得凝重,绿得从容,绿得浓郁。每到这时,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就会聚在树荫下的草地上,叽叽喳喳地说着男人们不懂的悄悄话。
  这是一幅幅最美妙的乡村风景画。
  在河南人眼里,一棵老槐树就是一段沧桑的历史。沿年轮数去,可数出老祖母的老祖母的白发,数出曾祖父的曾祖父的泪眼,数出兵荒马乱的年代河南人一张张槐树皮一样粗糙饥饿的脸。
  据说,河南人每看到老槐树就想起自己的根在山西洪洞。据说,这些老槐树都是祖人们从洪洞的大槐树下带来的树荚种子。
  这些传说年轻一代的人已经不很计较,只是外出打工时会他们时时想起家乡的老槐树,那一刻,他们的心就会像老槐树的根一样,牢牢地盘绕在古乡的热土上。
  在春天到来时,老槐树们禁不住诱惑,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夜之间绽放了千树万树的槐花,——那一朵朵小巧的、红的白的、沁人肺腑的槐花香味一下子弥漫了整个世界,让人惊叹这么年老的树枝杆里竟然缊藏着如此浩大的花海。随后,老槐树们英姿焕发,疯狂地燃烧着满树的绿焰,张开手臂伸向天空,像向上苍祈祷,也像拥抱未知的夏天。
  
  篇二:夜思槐树
  夜深了,也静了。月明了,也圆了,挂在夜空的南西面,伴有繁星点点。紧邻居室南阳台的窗前,一棵老槐树的故枝和新分蘖出的新枝叶,遮挡了几许月光、几许视线。风在徐徐地吹着,槐树的枝叶在风的遥曳下,使视线中的月亮时隐时现,给月亮添加了少许神秘、少许羞涩、少许变幻。风在流动中碰到了槐树的新枝叶,于是风和枝叶就流淌出温柔的哗哗声。新枝叶的清馨味携裹着槐树旁香椿树的淡淡香味,随风飘入鼻孔,时浓时淡,似有似无,令你深吸、捕吸,也满足不了心肺的奢望。
  小心地拉开纱窗,探出手臂,伸开手指,轻触那几只摇头探脑老想窥视窗内情景的青枝嫩叶,她竟会顽皮的随风躲避,也会回过头来轻吻你的手指几下,软软的、痒痒的感觉通过手指向全身扩散。
  我的心情,此时也是轻轻的静静的;与静的夜、静的月、静的树干,动的树梢、动的微风、动的树叶一起律动了!
  东北的家乡也有窗前这样的槐树,插队的乡下也不乏这样的槐树。但大多自然生长在公路的两边或田埂村头,缺少修剪,长的很是少模少样。不像我窗前的槐树,常有人砍枝剪叉,树干树冠,修的有模有样。无论长相如何,农历五月的家乡是槐花簇簇满枝头的季节,那槐花的香让你躲也躲不开,你尽管呼吸个饱,嗅她一个醉。当漫步走过槐树下,头上、衣服上、鞋上,都会让你携带着几片花瓣,熏浸一身淡淡的芳香。
  这时节母亲会和一些乡邻,提着篮筐或端着搪瓷盆,摘采一些鲜嫩的槐花,清洗后拌上各种面,能蒸出实在是香甜的槐花糕。那时的粮食是凭粮本定量供应的,我每月的定量是28斤,根本不够我一个半大小子吃的,所以槐花、榆树钱、野菜等,都是粮食的补充品,且省下了蔬菜钱,可谓贫穷靠自然。但这些东西做出的食品,我独喜散发着清香和甜甜的槐花糕。少年确是不知愁滋味,我穿的衣服虽破旧,鞋也有露脚趾头的地方,书包的破角能露出书本的角,也常使跑出文具盒的铅笔、橡皮丢失。那也挡不住放学的路上与伙伴们到开花的槐树下歇息、嬉戏。真想回到那时上下学的路旁走一走,更想五月槐花开时,去搜寻少年时那充满香甜和温暖的记忆。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人有是非成败,天、月、人亦如此,槐树也如此。我对插队时乡下的槐树还是颇有过几分意见的,那时我在村里当生产队长,村头、村尾、村边上长有几十棵有点年头的槐树,村民的房前大多为自留地,房后也有栽种槐树的。一天夜里,我在酣睡中被村民叫醒,跑到村头的那棵槐树下,见到了毛骨悚然的场景。村中一妇女吊在了槐树上,原因是村中传言她生活作风有问题,说的有鼻有眼,她丈夫相信了。那个年代,戴上搞“破鞋”的帽子,是很让人担待不起的,于是她扔下三个孩子,找上了那棵槐树。村中的那些槐树大多是自然生长的,约有几十年了,没人修剪,主干不够粗壮也不够高大挺直,且多横枝斜叉,夏天又有一种叫“吊死鬼”的虫子,在树上生息繁衍,本不着人待见,又带走了一条人命,只好把它伐掉了。
  其实槐树无一点过错,有过错的是那个时代的政治观念,和那个时期的人的观念。那时的人要为政治和革命活着,人的灵魂深处都要闹革命,地里的庄稼、自留地的蔬菜也要为政治和革命服务,社会主义的草可以生长,资本主义的苗必须拔掉。榆树呀、槐树呀、桑树呀,是不属于革命人提倡的树,没把它当成地、富、反、坏、右,打击一番,砍伐一番算万幸了。杨树、柳树、梧桐树、泡桐树等,才是革命的树,是大力提倡和推举的树。从经济角度和自然角度看;杨树等树确是高大挺直,生长期短,成材率高,防风沙效果好,槐树等树确是难看,横七竖八的没规没矩地乱长,生长期长,出材率低。但槐树的材质细密,木质坚硬,经久耐磨。在乡下好多农业生产工具的木质部分是离不开它的,现今好多加工仿古家具的工厂也都在使用它。槐树与扬树等树相比;正可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同为自然物种,同为生命,何必厚此非彼且强加予人的意识形态。悲也、哀也、叹也。今夜我给槐树平反了,知晚矣,不知村里的老槐树还剩几棵?愿中的、小的槐树茁壮成长,愿再没有什么政治运动来干扰它了,科学的发展观会保佑它一生平安。
  约三十几年,忙于生存的需要,忙于自己认为的理想和事业,一路奔波。不知几时开始不曾留意槐树槐花了,连自家阳台边这棵老槐树,已陪伴我十几年了,我也很少留意她,今夜看着她;触摸着她;倾听着她;呼吸着她;回忆着她,实是心中有愧。春天,她匆忙发满嫩枝嫩叶,撩拨着窗户的玻璃,发送着春的信息。夏天,她用满树冠的枝叶遮挡在窗前,挂一幅遮阳透凉的窗帘,还飘送阵阵槐花香。秋天,她迟迟不肯落叶,霜浓了,雪到了,她才放弃坚守,抛下被冻得卷曲的叶片,让冬日阳光穿过她疲惫的身躯撒到窗前。冬天,她挺直躯干迎接着漫天飞雪,宁可被雪压弯了枝条,也要向世人展示,她与自然抗争的坚强。槐树如此,人何焉!
  
  篇三:一棵老槐树

  在我的院墙外,生长着一棵老槐树。很普通的一棵。
  它的年龄我已无法记起,只能用它身上斑驳的老树皮推测它体内的年轮。那些黑黄色的、断续相连的树皮,包裹着它的身躯,静静地立在属于它的地方、经历它的沧桑。几十年如一日的春发冬枯,经风洗雨,让它有些委靡。或许,它老了?
  这是一棵生长在城市里的槐树。路边飞落的尘埃,布满它的全身。厚重的尘埃,遮住了叶片,几乎能让人听到它坚难地呼吸。或许,它更适合在农村里生长,那里的天蓝水绿,没有尘埃。然而它却依旧那么固执地生长着,没有怨恨,没有攀比,只任岁月在它的枝叶间透出空隙。(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它不是茅盾笔下的白杨树,它只是一棵在城市里受到压抑的老槐树;它不能代表谁,它只能是一株没有思想的植物。它也不是城市里颇受宠爱的景观树,它就是那么普通的一棵树。
  平日里从它身边经过时,没有注意它有什么变化。但今天却发现它对着又一次从它身边走过的我,喘息着,厚重地呼吸声,是那么低沉,那么急促。你有什么要倾诉的吗―――老槐树?
  哦,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自认为十分熟悉地老槐树,我看到它是那么无助。春天的华盖已经逝去,叶落散尽的枝头,招摇着泛黄的枯枝。它一个人立在城市的角落,万般孤寂。
  一会儿,隔壁邻居的小男孩,牵着他的宠物狗,那条讨厌的狗,居然跨起一条狗腿踏在老槐树上,撒了一泡尿!这时我又看到,树干上,在那黑黄色的、断续相连着的树皮中间还隐藏着被别人用刀划下的伤痕。那道伤痕,是谁的无情给了它悲惨地伤害?
  对着那条讨厌的狗,我掷去了一块石头!那被主人宠爱的名贵的狗,夹着尾巴,留下一串无力的嚎叫吓跑了。
  我开始怜惜它了。多少年来我从它身边经过,但对它漠视无物。它该是一种什么处境啊?在没有人关爱的日子里,它该是何等的清苦?
  我开始细细地打量它了:虽然有狗腿的踩踏,虽然有刀刻的伤痕,然而它依旧苍虬如扎,向着天空伸展着自已,找寻属于它的空间;它的根基仍牢牢地植于大地,让自已站的更稳。
  我要为它松土,让它的根基更深;我要为它灌溉,让它洗尽沧桑。明年的春天,我会看到它发出的新芽,唱着欢快的歌声。
  
  篇四:槐树开花的季节
  公公一早过来,给我送来了槐树花馅的饺子,说槐花是婆婆走很远的山路才采摘到的。我接过饺子捧在手里,如握一件珍品。还未品尝,就闻到了醉人的香味,心里的那份感动在蔓延,我仿佛看见婆婆在山路上艰难的行走,仿佛看见她看到槐树花时那激动的笑脸。闻着这沁人心脾的花香,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那槐树花开的季节。
  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就有一棵老槐树,每年的五月份,树上就挂满了白色的花朵,如雪,似玉。它没有牡丹兰花的娇艳,也没有石榴玫瑰的热情,它就是那么淡然的不张扬的开放着,开得是那样洁白,晶莹,清香。由于这棵槐树的年龄比较大,所以树枝张开如一把天然的大伞,吸引着邻居们都喜欢坐在树下乘凉。男人们凑成一团,下下棋,打打牌;而女人们则织着毛衣,拉着家常,有的还会伸长嘴巴和男人们开点粗俗的玩笑,引来众人轰然的笑声;孩子们可更兴奋了,在树下追逐奔跑,甚至有顽皮的孩子会爬到树上躲起来,这时的槐树又成了屏障,把孩子们挡的严严实实的,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到。每到这个季节,妈妈就会在槐树花还未完全开放时多采点下来,放在开水里煮一下,然后和上韭菜,拌上作料,包饺子。那素素的饺子,还没熟,香气就四益开来,引的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心里痒痒的,围在厨房不肯离开。也有时妈妈会用面和点面疙瘩,拌上槐花,那味道鲜的真是不得了。那时全村的人家几乎都是吃槐树花,所以不管走到村庄的哪个角落,都会闻到那淡淡的槐花的清香。小时候的记忆几乎全是这棵老槐树了,每次想起这段生活,都仿佛又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槐花香。
  后来我们家打算搬到城里,买我们家房子的人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我们家必须要把那棵槐树留下。爸爸答应了,本来也没打算把它破坏了。等到了城里,真的再也没吃过那么鲜美的槐花包的饺子。记得我过了几年回老家一次,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再看看那棵老槐树,还有想到曾经的家里去坐坐。可是到了老家一看,才发现村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摸样了。农村也都统一规划,家家户户都盖了一样的房子,整齐又美观,只是也不见了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我站在曾经的树下,没有了浓密的树阴,也没了醉人的香气,也再听不到打闹的,追逐的声音。我静静的站着,一丝失落蔓延在心头,久久不愿散去。这成了我心里一个遗憾,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
  长大以后有了婆家,到了槐树开花的季节,我意外的在婆婆家的饭桌上又看到了槐花馅的饺子。婆婆看我哑然的表情,热情的说:“怎么了?不喜欢吃吗?你吃看看,很好吃呢。”我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饺子吃到嘴里,那久违的淡淡的清香又弥漫了整间屋子。婆婆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慢点吃,别噎着,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呢。”“我太喜欢了,小时候老是吃,现在好久都没有吃了。”我嘴里含着饺子口齿不清的说。“喜欢吃我明天再去摘,多摘点给你带回去吃。”“嗯,真是好吃。”我连连点头。后来我走的时候,婆婆果然给我带了一包槐花干,让我回家吃的时候用热水煮一下就好了。我感激不尽。
  从有了婆婆之后,我每年又可以吃到槐花馅的饺子,只是因为现在采摘的人比较多,槐树也越来越少,所以越来越不容易采摘到了。我顾及婆婆的身体,经常劝她别再去山上采摘了,可是婆婆嘴上答应着,每年到槐树开花的季节,还是能吃到她送来的槐树花馅的饺子,真的让我感动。
  我把饺子热一下,招呼孩子来吃,孩子兴冲冲的拿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摇摇头放下了:“妈妈,我不喜欢吃。”是的,我无法要求孩子和我一样去热爱这些粗饭野菜,毕竟时代不同了。我拿过孩子吃剩的饺子慢慢的吃着,那种熟悉的香气让我沉醉。吃完饭坐在了电脑前,伴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慢慢的敲打着键盘:
  五月的槐花颤抖着成熟的花瓣
  飘散在多雨的季节里
  更有那袭人的香气
  伴着沉默来偷取人的痴情
  那淋湿的残叶在枝头随风摇曳
  好似你的身影
  偶尔飘过我的窗前
  象小说里的牧人
  一页页的在我眼前展现
  我嗅得在湿润的空气中
  馥郁的馨香沉重
  带着那多情的梦境
  盈盈的沾住了我的衣襟
  
  篇五:校园槐树花开

  “槐树开花了,九年级的学生快毕业了”,我走在校园的林荫小径上,心里默念着。
  桃花粉红的颜色早已被绿叶所取代,梨花沁人心脾的清香也已零落成泥……
  槐花—我记忆中最晚带来春的信息一种花。
  那一片一片的叶子圆圆的,长长的,在槐树上摇摇摆摆,绿色的叶子间闪着一串串白色的花儿像一串串系着的风铃。这时,微风吹来,吹起了满树的洁白,宛如仙女散花,洁白无暇。
  也许人们觉得此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花了,只有那层层密密的枝叶,但此时槐花却点缀在绿叶之中,让你觉得春意依旧盎然。只见郁郁葱葱的槐树生长在校园道路两旁,遮蔽了整条道路,在我们的头顶撑起了巨大的绿色幕布,而绿中又夹杂着一簇簇的槐花。因为有了它,校园的每一时刻都不显得单一。槐花高挂在枝头,开得灿烂无比,每一串都系着小小的铃铛,风一吹,香气便会扑散开来,不由你分说,便飘入你的衣襟或是你的鼻孔里。
  周末补课,班上的学生对我说:“老师,槐花开了,我们将要毕业了,抽个时间,我们去槐树林照毕业相作纪念吧”,是啊!三年的时间在屈指间即将结束,此时我想起了一句话:“毕业是一个沉重的动词,毕业是一个让人一生难忘的名词,毕业是一个感动时流泪的形容词,毕业是一个当我们孤独时带着微笑和遗憾去回想的副词”。三年时光,一千多个白昼,我们曾一起走过的日子里不知道谱写了多少师生情谊篇章,学生们:请看!校园的槐树正分列两旁摇着欢送你们的花束呢!
  我对学生说:“我曾经在这片槐树林中留下许多梦想,我努力读书,我走出了这片槐树林,走出了母校的胸怀,走进了大学的殿堂,如今我又回到了母校的怀抱。”
  记得那时,我们把椭圆的槐叶放在嘴唇间,用力猛吹发出卟噗的声音,虽不是那么动听,但是我们还是一个劲的吹个不停。有时我们还把槐树枝编成草帽将白花插成花环戴在头上,看上去真美丽,就像年少时心中想象的白马王子或是白雪公主的皇冠。绿与白的交织,那就是我们年少时做出的最自然、最生态、最淳朴杰作,槐花开时融入了我们初中生活的悲欢离合。
  只要槐树不死,槐花树种不灭,槐树的花依旧常开不败,它那枯枯疤疤的皮,一层一层又一层,可它的枝却越发的高大,它的花也常开不败,它的生命如此之强啊!
  我们教师不正如这一列列立在尘世中的槐树吗?
  春天勤生绿叶,抒写花絮;夏日献出浓阴,挥洒激情。
  
  篇六:槐树飘香时
  每年的四月,梅雨间歇的那些日子,正是槐树开花的时候。活泼的阳光在微冷的雨水之后尤其显得珍贵,于是人们很容易就接受了它的诱惑,走进阳光里,尽情享受春天的灿烂。
  今年的雨季来得比往年要早些,感觉也要长一些。心绪长久地禁锢在烟雨朦胧的氛围里,如同难以放飞的风筝,总有些莫名的惆怅。这样的日子是很容易向往蓝天白云的,当然春天的阳光更象是久别难逢的老友,总是怀念。终于等到阳光灿烂的那一天,我收拾好行囊,又一次开始了漂泊之旅。一路上阳光微笑,看到鸟儿振翅高飞,仿佛是带着我的心也飞腾起来。这样的春天,这样的阳光,这样的蓝天白云,怎能不让心儿微笑呢?我是带着微笑上路的。车窗外是活泼的绿,伴着遍野的油菜花,原来春天是如此地逼人啊。
  当车经过一个小村落时,我看到一片开着白色小花的树林,我想那些树应该是槐树吧,那么那些白色的小花就是槐花了。葱绿的伞盖任意地舒展着,如同千百只奇妙的手,它们仿佛是在拥抱春天。随着风的舞动,又仿佛是要抓住那些跳跃的光线。而那些点缀其中的白色小花,一串串地活泼着,象是一些白色的精灵隐身在绿色的海里。这个时候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我仿佛闻到槐花馥郁的香风了。其实这只是瞬间的感觉,但迷离的想象却长久地伴随着我的旅途,原来世俗的我是久违槐花的香了。
  在我的记忆深处,槐树是伴着我的整个童年的。我的故乡,美丽的江南小镇被一条清澈的小河穿越。河流的两边除了柳树就是槐树。每年的春天,柳絮飘飞之后就是槐花飘香的时候。故乡的老屋坐落在小河的南岸,门前的一鉴方塘,常有黑鸭和白鹅在水面嬉戏浮游。池塘边就栽有些许槐树。又有一条小沟渠把池塘跟小河连通起来,沟渠的两边也挺立有一排槐树。这些槐树常常在我的梦里出现,它们就象是我童年的伙伴,伴着我成长。
  在老屋的后院,也有两棵槐树,它们是父亲和母亲亲手栽种的。一棵坚挺笔直,伟伟岸岸,很有大丈夫的气势,就象是刚直的父亲。另一棵弯弯曲曲,婀娜起伏,有着江南女子的柔情,就象是慈爱的母亲。春来时,槐树长出了新芽,鹅黄淡远,凝神望去,似有绿烟氤氲,顿时整个院落就有了活泼的气息。不用多久,那些绿色就会显得葱茏繁芜了,这个时候用心去看,就会发现有些浅绿泛白的花骨朵悄悄地露出了眉眼。再过三两天,那些奇妙的精灵就会在我的期待中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站在树下往上望去,绿色的伞盖里点缀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仿佛是绿色的天空里镶嵌着许多闪光的星子。
  微风吹来,花枝颤动,淡淡的清香顷刻迷漫了整个庭院。这时的我不由得就会深深地吸上一口气,顿时会有馥郁沁入心脾。一会儿,蝴蝶飞来了,蜜蜂也循着花香飞来了,整个院落嗡嗡的,翩翩的花影儿在意象中升腾飞舞。这样的春天是属于我们小孩子的,于是秋天晃荡起来,迎着柔软的阳光,定格成为幸福的童年。当然最惬意的还是爬上高高的树杈,向着院墙外的旷野了望,间或坐在那儿模仿鸟儿鸣叫,让想象任意驰骋。嬉闹之后我会摘一些槐花放进口里大快朵颐,然后是慢慢地咀嚼,用心体味那种口齿留香的感觉。槐花的滋味是香甜可口的,那时的感觉好象是吃到了难得的美味。其实国槐的花是不能食用的,但洋槐的花却香甜可口,我们那栽种的槐树都是一些洋槐,也就是刺槐。对门的大妈是河南人,她家经常会把花骨朵采摘下来作成美味的菜肴,而我们本地人从来只是生吃槐花。在我六岁那年生了一场病,需要药树根熬的汤汁作为药引。奶奶说槐树就是药树,它的根熬的汤汁是能作药用的。于是父亲在背阴地段挖了些槐树根,然后和几味中药一起熬了汤汁给我喝下去,果真不久病就痊愈了。
  自从离开故乡之后,我就很少看到槐树了。随着时间的淡忘和人情世故的磨蚀,慢慢地我对槐树有了些陌生的感觉。这次看到槐树,从而勾起我对童年往事的追寻,确实是我不曾意想得到的。蓦然回首,原来我对槐树的感情是如此的深挚啊。
  漫步在异乡的街头,不经意就看到路的两旁挺立着一些槐树。这个时候的故乡,早已是槐花飘香了;而北方的春天总是缓缓行来,那些槐树只是刚刚吐出新芽,淡淡的绿里透着鲜活的黄色。微风拂动,一些喜悦悄悄地舞动起来。路上的行人融合在春天的阳光里,只是行色匆匆,而此刻来自远方的我却久久地沉浸在对槐树飘香的向往中。
  
  篇七:门前的槐树
  在我家的门前,两边伸出去的界墙的头儿上,栽了两棵树。右边的一棵是老槐树,左边的一棵是洋槐树;这两棵槐树的下边,留着我童年的故事。
  那年我叫八岁,春节过后不久,家里的大人都去忙农活了。村头小学校里的老师到村子里来,按照户口册来招叫九岁的孩子上学。我站在洋槐树与墙的中间,看见老师在前边走着,后边跟着几个兴高采烈的孩子,有大狗、二猫、猪蛋————都是平时和我在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他们从东边来,走过我家门前,向西去了,连我看都没看一眼,我的泪便流下来了。
  槐树下有我的悲哀,但更多的是我童年的乐趣。
  阴历五月的时候,槐花开了,一个个细梗上,串着一串串小小的白花,向下垂着,煞是好看。门前的空气里便弥漫了甜甜的馥郁的槐花香。蜜蜂最显辛勤来,嗡嗡嗡,嗡嗡嗡,是一曲交响乐吧!闭上眼,尽情享受,就有了一种喝过甘醇的感觉。
  妈妈便让我爬上树去,多摘些槐花下来,蒸美饭:先把槐花用水淘净,再掺和些面;早上热馍的时候,在热馍筛子里铺上干净的抹布,把和上面的槐花和馍一起来热,馍热透了,槐花美饭也就蒸好了。然后,倒一小堆辣面在美饭上面,再调些自己碾的花椒粉,用热油一呛,香喷喷的;做美饭的同时,熬些里面有菜子叶或苜蓿菜的黄米汤。
  吃饭的时候,端了两个碗,一碗盛美饭,一碗盛米汤,槐树下一蹲,吃一口美饭,喝一口米汤,咂一咂嘴,真香!那神韵啊,大鱼大肉里哪里找得到呢?
  而我更爱吃的是槐花菜。在开水中将槐花微微的一煮,用藤条编制的笊篱打出来,在案板上晾一晾,待到水分尽落,切几根蒜苗,滴几滴油,浇几勺柿子醋,白绿相间,色香味俱佳。吃一口,有肉的口感而没有肉的肥腻,那才叫清爽。上学去的路上,那油油的香味还浓浓的留在齿缝间……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齿缝间陡然有了那份香,于是便好想回家乡去,再吃一口母亲做的槐花菜。
  炎炎的夏天来到了,槐树上便多了蝉儿的鸣叫,这时候,有趣的是捕蝉。在一根长长的杆子一端,绑牢一个铁丝弯成的圈,用自己的小手缝一个山丹丹牌洗衣粉的塑料袋在圈上。高高的举了,慢慢的、慢慢的向蝉儿靠近,小伙伴们都屏住呼吸,眼睛睁的大大的,近了、近了,猛的一扣,听见嗡嗡的声音,便知道蝉儿在里边了;沿着树干急速地往下拉。捉的蝉儿,放在空的火柴盒里,听他挣扎的声音,便有了打了胜仗的将军的自豪。
  这是年龄稍大时候的事,更小的时候,是看祖母在槐树下绑“嘎嘎嘎”或小笊篱。
  所谓“嘎嘎嘎”,其实就是用一根带叶的槐树梗,律下它的叶来,团在一起,然后用前边细嫩的部分扎住;祖母用手举着“嘎嘎嘎”,唱:嘎嘎嘎,骑白马。嘎嘎嘎,骑白马。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威风凛凛的骑着骏马的将军的形象。
  做小笊篱是要到秋天,槐树的叶子落尽,那叶梗也落下来,满地都是。祖母便拾起一个,自己绕自己的圈一个圈,再用别的叶梗经纬一织,最后用叶梗安一个柄。其实都简单易做。但在那时,却觉得祖母的手势那么的灵巧。
  现在回想起来,祖母那时大概是希望我们有理想又爱劳动。
  祖母劳累了一辈子,可惜竟于分田到户的1981年春天谢世,没看到好日子,更别说享福了。这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多年来一直感到内疚,然而又无法弥补。
  门前的槐树,历经风雨,成了一本历史书,它记载了我的成长,记录了那个艰苦的岁月,也封存着我对祖母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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