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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枣树的文章

2018-12-30 14:13 来源:散文网

  
  篇一:故园枣树
  在神灵毓秀、异彩纷呈的绿色国度里,惊蛰未到,繁花百树都急不可待地换上了嫩绿的春衫,而红枣树却无动于衷。等过了谷雨,从残冬中慢慢醒来的枝条,才不急不躁地拱出鲜嫩的幼芽,大大方方地编织着浓荫。
  红枣树最大的特点是豁达、豪放,不与百果平分秋色。等樱桃、山杏上市以后,枣树才开始做“妈妈”。“七月十五枣红圈”,孩童们便踮着脚尖想够个枣儿解馋,可淘气的“小家伙”愣是不离母体,孩童们“火”了,蹦起来,连枝带果一起揪下来,把枣儿塞进嘴巴,“嘎嘣”——焦脆;再猛吸一口——甘甜,肉质饱满嫩生,枣核儿又细又小,那滋味儿简直是妙不可言。
  八月“落竿”后,祖母便精挑细选一面盆铮亮无斑的大枣儿,拌合上祖父的地瓜干麯酒,装进大肚小口的瓷坛里,用黄泥封口,这叫做淹“醉枣”,留到春节会新鲜如初。然后,再把剩余的一分为二,一半晒成干枣,留着蒸做年糕;另一半则分给左邻右舍,换回来和美的乡情和甜美的笑脸。
  每当挨门逐户“分配”红枣时,祖母的眼角便会绽开秋菊般的笑纹。她叨念说:“从前,咱家的老枣树结的鲜果比眼下的还要多出三成……”。原来,我家的老枣树树龄年逾耋耋,但祖父手脚勤快,及时浇水,定期施肥,满树红枣儿像繁星一样又稠又密。“穷过渡”那阵子,祖母便偷偷挎一竹篮鲜枣想到集市上卖回几个称盐打油的零花钱。殊料,这事被割资本主义“尾巴”专政小组“盯”上了,一帮“愣头青”便闯进我家,拦腰把枣树锯断,只剩下半截树桩……
  草木有情。次年开春,枣树桩下的地皮被撑开一条缝隙,而后,便钻出一株壮苗,当年便窜到人数高,并开了一束花,结了一对枣儿,祖父惊喜交加地对家人说:树木也通人性,它是顶替母树接班“报恩”来了……
  每当提起“报恩树”,家里人的话茬便多了起来。大妹每每闪着泪光称这树结的是“仙丹果”。她高中毕业那年,由于日子紧巴、营养不良,脾虚肾亏,腰疼得立不起身来,药又买不起,祖母便从一位老中医那里打听来一个祖传秘方:六棵团枣、六钱黑豆、六钱芝麻,早晚各煎服两碗。偏方治大病,大妹服用了两个来月,药到病除,及时地参加了高考,成为“山医大”的录取生……
  如今,枣树已贪婪地吸吮了36度春霖秋露,进入旺果期。你瞧,今秋满树密匝匝的红枣浓缩了太阳的精华,照亮了田家的古宅庭院;也映红了小康盛世的和谐岁月……
  
  篇二:石崖上的枣树
  那是陕北的一座高峻石崖,陡峭得不能再陡峭了,齐上齐下,刀削的一般,笔直地立在那儿;崖上又极少有土,极少有草,却不知在何年何月,就在那半崖上,在一条看不大清楚的石缝间,突兀地生了一棵枣树。照说,枣树生长在那儿,哪来的什么养料和水分,只要能勉强挤出几片叶子,现出一点儿绿色,就算很不错了;可它偏偏悖乎常理,长得健壮而蓬勃。每到了八九月间,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枣儿缀满那枣树的枝叶间,把整个树冠都压得垂吊着,像一片彩色瀑布。
  年年金秋到,这一树枣子总是红得诱人,装饰着好大一片天空。挑筐的走过,扛锄的走过,都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城里人颠簸着汽车前来旅游,猛地看见了,也顿时兴奋起来,跃下车,结果呢,也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他们口腔里分泌着唾液,每一条神经都被挑逗得打着颤颤,却都无可奈何。(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石崖下有个石雕加工工地,工地上汇集了来自好几个县的能工巧匠,有老汉也有年轻后生。他们雕成的和正雕着的石狮子,一个个生动可爱,摆得到处都是。这些民间艺术家们,如处近水楼台,当然更想摘那树好枣子。据说,他们中间的一个小后生,体力过人,他曾运足了气,把一块石子儿硬是扔到枣树上,不过也仅仅打下两三颗枣子而已。“这枣真成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了!”他瞅着那枣树咒骂。而那枣树,望着气急败坏的小伙子,好像故意气他似的,摇了三摇。
  一棵枣树,爽了那么多人的眼,打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又扫了那么多人的兴,使有的人在离开的路上还要对它念念想想,思思谋谋,人们无从弄清它的背景,更无从弄清它是轻佻还是贵气。
  那年亲眼看见这棵枣树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停下脚步,仰起了脖子。由于仰角太大,我的帽子都顺着肩膀滑落了。与我同行的朋友说:“光瞅有什么用!要是真想尝尝,咱们哪天有了空儿,从山后爬到那崖上去。”后来我们真的去了。绕来绕去地足足走了有七八里山路,走得人大汗淋漓,衬衣全湿透了,才算近距离地看见了枣树。也许由于特别兴奋,也许是枣子的映照,我俩的脸都红得像一片霞了。那枣树真让我们很想欢呼几声。崖上风很大,阳光也很充足,风和阳光一年年地透过了它粗糙的树皮和枝叶,为它储满了诱人的生命力,因而果实又大又艳,宝石一般。虽然那树上的每颗枣子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见爬在枣子上的几只大蚂蚁,但是那儿的地势太险峻了,我们依然无法再向它挪近一步,令人惋惜,只得一步一回头地悻悻离开。
  好多年之后,当我不由得又想起那棵枣树的时候,终于不再悻悻了,那是因为我重读了《诗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又想起了一首陕北现代民歌:
  羊肚子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面面容易说话话难。一个在山上哟一个在沟,拉不上话话哟咱招一招手。瞭见了个村村哟瞭不见个人,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
  这些不朽民歌所创造的情境,和那棵枣树所引发的情境不是一样的吗?想到这一层,我忽然感到我的生命颤栗起来,抖落了些许的俗气。你看,那棵枣树是那么美好,那么诱人,却总是难以触到,总是让人企慕;它总是撩逗着你,召唤着你,却又总是远离着你;它是美人,美人如花隔云端。它结的是一树实实在在的枣,但它给人们带来的却是诗的境界、浪漫的情怀、美学的情景。它让我想起钱钟书先生所命名的“企慕情境”,令人久久回味。
  
  篇三:老屋前的枣树
  时光如水,炎热的夏天已悄悄走远,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秋风,秋雨。清晨的风透着丝丝凉意,历经夏日的煎熬与焦躁,我在风中长舒一口气:秋天终于来了!
  秋天一到,一些时鲜的水果也梯次上市,一日在市场上看见大颗的冬枣,颗颗水灵,泛着淡青色的油光,老婆便买了些许尝尝鲜。
  回到家里,清洗了冬枣放在果盘里,便享受似的坐在沙发上囫囵吞枣,咀嚼着清甜的枣肉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怀之间,思绪便飘出了很远。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老屋前面长有一棵枣树,已经记不清那年他栽下的,我几岁时,它便长成一棵高于瓦房的大树。冬天时枣树的枝叶光秃秃的,遒劲乌黑的枝丫盘升而上并向四周打开,举伸于天穹。待大地回暖,春风一吹,树枝便会在一一夜之间长出无数嫩绿的小芽。
  再过一些时日,小嫩芽变成翠绿的小叶子,鲜明的叶脉纹理清楚,仿佛一捏便能捏出汁液来。中午,暖暖的陽光穿透在叶子的缝隙里,折射一出的光泽映在叶子上像翡翠一般,美轮美奂。
  初夏时,翠绿小叶子慢慢变成了青绿的椭圆形叶,叶间也开满了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的枣花儿,分披的枣花躲在繁茂的枝叶间,乍眼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近身仰望,你便能看见它们挤挤撞撞的样子。立于树下,微风一吹,便有阵阵的清香灌入鼻息,还有些小枣花随风落于肩头,落于树下。
  枣树的叶子就如一把巨大的遮陽伞,撑起一片荫凉。炎炎夏日,在枣树下的时光是最惬意的,我们这些堂兄弟妹们总喜欢端着饭碗坐在枣树下吃饭嬉戏。午饭罢了,爷爷也总会搬个竹躺椅在枣树下午睡,手里摇着一把旧蒲扇,闭目假寐,悠闲而自在。
  到了盛夏时分,枣花儿变成一颗颗青色的小果,随着叶子一天天变黄,枣子便一天天变大。硕果累累,好一派喜人的景象,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丫,稍高一点的孩子伸手便能摘到。个儿矮的弟妹们便会拿起一根长木棍敲打,然后便是在树下一阵哄抢。这时,爷爷奶奶总是会把我们遣散。其实这时的枣子并是不很甜,食之如同嚼蜡。可我们依然把它当成奢侈的小食,吃的津津有味。更多时候是揣在兜里老半天,也舍不得开吃。
  一次,堂妹将一个从树上刚落下的枣子给小堂弟,刚刚会走路的小堂弟乐呵呵地将枣子放进嘴中,可没想到那个枣子上有洋辣子的一毛一,结果可怜的小堂弟那小嘴肿了好几天,至今依然被我们拿出来当笑话。
  秋末,树枝最顶端的枣子由于太高没能下果还挂在上面,一串串红红的果子,让我馋涎欲滴,可望而不可及呀,总想着那成熟透顶的红枣一定是最香最甜。而它们最终往往成了飞鸟果腹的食物。
  再后来,我随父亲去了异地,再回来时也是在小城中工作并安家。回老家的次数也少了,可每每回家我也总会在枣树下凝望一阵子。静静地听风轻吹过叶子哗啦的声响,抚一摸一着它斑驳的树皮、枯裂的沟壑,领略的不仅是时光的痕迹,还有曾经在枣树下的快乐童年。
  可惜的是那棵枣树慢慢的也不再结果,最终被小堂弟的父亲砍断,它的生命就这样嘎然而止,只有记忆中的那棵大枣树依然突兀地在扎在原来的位置。
  爷爷今年去世了,固执的奶奶不肯离开老屋。每次回老家看奶奶时,又仿佛看到那棵枣树,记忆中的枣树让我的心隐痛作痛,不觉的已眼角湿润。我不知这心痛,是为枣树,为老屋,还是为逝去的亲人。
  
  篇四:四棵枣树
  父亲把四个儿子从外地唤回,说是有要事相商,话语中透出不容商量的余地,令儿子们纷纷感受到事态的严峻性。没有任何预兆性,刘老汉只是轻描淡写地在电话里叙述了一番,然后把命令抛给那些惶恐的儿子们。
  不由得刘氏四兄弟天马行空地猜想,是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突来的变化,总让人想信天上掉的馅饼比较好吃。老大振中首先想到的是,父亲会不会有了不治之症,需要提前料理后事,老二振华则想是否父亲是否要娶老伴,这有当地孤寡老人中并非鲜见,老三振兴想到的是老人是否遇到什么困难,老四振国只是猜想父亲得了老年妄想症。儿子们各怀鬼胎地按老爷子约定的时间赶到家里。
  败落的小院因无人打理略显残破,几枝报春梅衬托了生机,春天要来了,许多事情也在酝酿发酵,人情事故在人们的思度中显得单薄不堪。刘老汉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屋里走出,迎着儿子,双眼因为眩光微眯,是欢喜亦是不安。
  这些年儿子们翅羽已丰,离开家乡后有了自己的天空,而自己这样的孤老只得离群索居地生活着,老伴早已走进了极乐世界,在一次极为意外的旅行中,大家兴采高烈地走在队伍中,观赏着迷人的景致,恰在当时她手捂着心口,面色发紫,委身倒地后便不省人事。领队慌了神,七手八脚地抬着老伴向景区急救中心奔去,叹老天不开眼,竟与儿子们永诀!更可悲的是,儿子们没有悲伤,却把眼光放在这半亩地的祖屋上面。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行当,能把哥四个拉扯成一人相当之不易,相信育过儿女的人会有体会,在开门七件事的纠结,哪件都不能不提到养家糊口,当城市化进程加快步伐后,许多地方都把发展的重心放在城乡结合部上,这里土地便宜,开发附加值极高,开发商利用各种社会资源把不明就里的农民变成了失地者。一一夜暴富的传说开始在坊间流传。
  刘家四兄弟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老四刘振国主动说要赡养老爹,而三位哥哥异口同声地表示不同意,言下之意是,老四会独自得到老爹的遗赠,于是三位老哥宁肯自己父亲独住,谁也不愿意让父亲到家里去。
  刘老汉在那次四兄弟纠纷后,破天荒地喝了半斤酒,老泪纵横地在半砖半土的墙上硬是扣出弟兄四人的名字,手指沁出鲜血浑然不知疼痛。
  就在百般折磨中,刘老汉感觉自己的喉咙处堵上什么东西似的,食物需要喝水送服才行,不痛不痒,生活照旧,儿子们回到各自的朝圣路去——事业对他们比父亲要重要,金钱比亲情更重要!
  枣树长势很好,每年都会结下不少果子,刘老汉吃不完会送邻居一些,再就是让别人代卖换一盒哈大门烟一抽一。四棵枣树是刘老汉的命一根,一年夏天大风把其中一棵头部刮断,刘老汉从断处用绳子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起来,码的结结实实,没有人理解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棵树么,犯不着如此,可那天刘老汉心痛的骂了半天孙子。
  儿子们能回家,刘老汉分外兴奋,似乎能够离开拐杖走路,马上年轻了十岁。家庭会议是在冷静中开始的,刘老汉把想法吐了出来,此番让弟兄四人来就是商议遗嘱确立问题。按照种种方案,都不能让四位满意,在多与少上面谁也不让步。
  刘老汉从蒙了厚重尘土的黑色柜子里端出一盘用酒腌制的枣,让孙子们品尝。小孩子吃遍了城里的鲜珍,却对如些古老的特有的食品闻所未闻,"爷爷",老三家的儿子刘瑞终于肯称面前这位衣着陈旧的老人为爷爷了,刘老汉神情一振。
  "这是什么啊,酸甜可口的",童言让老人转悲为喜,于是指着院子里南墙处紧排的四棵枣树,"你刚才所吃的,正是那四棵枣树上产下的,然后用酒腌制。"这句话引起了刘瑞的兴趣,伸头向院的南方位瞅去。四棵高低错落、粗细不一致的枣树一字排在南墙边上,虬枝盘绕,刘老汉说,"从东起,第一棵都是你伯伯出生时栽下的,第二棵是你二伯出生时栽下的,第三棵是你爸爸出生时栽下的,第四棵正是你叔叔出生时栽下的。"而最后栽下的枣树长势却超过第一棵,因为,正是有了第一棵枣树的庇护,后面的树才能抗得过狂风骤雨。
  振中、振华、振兴、振国从未听父亲讲这些树的来历,未曾想,有如此深的寓意。先期种下的枣树因为庇护后来的,常被风刮伤了枝叶,仍在无私地奉献着,至到弟弟们超越了自己。三十功名尘与土,弟兄四人在为家产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父亲已步入迟暮之年,对父亲的回馈可怜到视而不见。
  常规意义上的分家产,通常会分成等份,由孩子们抓阄决定,刘老汉把这个建议拿出一台面,四兄弟决定了,什么财产都是身外之物,而老大哥家庭条件较为薄弱,家里以后的赔偿百分之百归老大,老人的生活费由各人承担四分之一。刘老汉不解弟兄们的转变如此之大,那你们要什么?哥四个同声地答道:我们每人一棵枣树足够了,只要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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