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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取蛙声一片

2019-04-05 10:59 来源:散文网


  篇一:听取蛙声一片
  我打鹿鸣湖畔走过,听得见稀稀疏疏的蛙声,声音此消彼长,像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这边的冒出头来,那边便也缩了回去。
  不过,大晴且闷热的夜里,听着这天籁之音,我的心情不觉好起来——毕竟,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雨后,凉爽的夜晚,才得以听取蛙声一片;或者说,这完全是我个人不曾去留意的缘故。反正,我是觉得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恩赐,很是享受!
  现在,这样的夏日里,如果雷雨过后,想必家门口的稻田里定然传来蛙声,一片蛙声——“咯……咯……”。那景象像进行着一场神秘而古老的宗教仪式,或一场盛大而奢侈的婚礼,或一场严肃而庄重的登基大典。一片歌舞升平,余音绕梁,三月不绝。
  记得很小的时候,长辈们总是用恐惧的目光注视着我:“别到处乱跑,听到没有,外面鬼怪在叫——咯咯!”同时,双手摆开在自己脸的两侧,扮了个鬼脸。甚是吓人。幼小的我很是害怕,毛骨悚然,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听到或者想到“咯咯”,便想到恐怖的鬼怪,而且只想到鬼怪,想象只盯死在那个点上,既不退步也不进步。正像现在很多人一样,一谈到女人,便顺理成章,毫无障碍地,猥琐地想到裸体,想到丰胸美臀,想到性,想到激情……
  后来,不知不觉地知晓那是青蛙的叫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吓人鬼怪。害怕感仿佛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到底是哪一夜,我倒也不清楚了。现在回忆起来,那好像是别人的经历,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因此,我的想象力终于得以解放,自由飞翔。那时候在看《青蛙王子》的漫画来着,我总把自己想象成被女巫施了魔法而变成丑陋青蛙的王子;而只有我那美丽可爱而又不嫌我脏嫌我丑的公主可以解救我。而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变成青蛙过,女巫也没有出现过,公主也没有,甚至连那童话的场景都没有。我每天照例上学、放牛、斗嘴、打架,和伙伴们割断女生的跳索,把刚刚买来的瓜子,一颗不剩地扔到“心仪已久”的漂亮女孩的脸上;她当时居然没有哭,当然,我也没有笑。我依然没有变成丑陋的青蛙,“咯咯”怪叫,也不出现女巫,也不出现公主。仿佛我也不大在意我这一伟大梦想的是否实现,总是快乐的过着每一天。说我当时不懂快乐为何物,未尝不可!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痛苦,然后才懂快乐可贵的。譬如,同学,亲人的猝然去世,自己的梦想无法实现,等等。而人总不能一直沉沦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因而,我很喜爱丑陋青蛙发出的“咯咯”声,正是因为它的丑陋。也就是这样的丑陋作为实际存在的形象成为我痛苦到快乐的过度,而那“咯咯”声正是她将我从痛苦拉拢到快乐的召唤——即使到不了快乐也无所谓,拉拢到平静即可。
  其实,每次倾听完蛙声,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详,宁静,惬意。谈不上快乐,也不伤感,这样真的很舒服!想像一下,在夏天,在雨后天晴的夜晚,在阳台上,习习凉风轻抚在你裸露的每一寸肌肤上,像儿时母亲的温柔的抚摸。还有那青蛙“咯咯”的天籁之音,多么安逸祥和,怎么说不是一种享受呢?
  另外一个令我印象深刻,夏日雨天里响起蛙声一片的地方是我高中时的花园。那花园跟普通的花园大同小异,有草,有花,有树,有石凳,有石桌,还有会唱歌的蛐蛐,甚至有让人生畏的蛇;唯一特别之处是花园旁有一个湖。毫无意外地,我喜欢上了这座花园,当然也喜欢学校广阔的足球场,宽敞的食堂,高高在上的图书馆,哦,还有我们宿舍的厕所。作为厕所的本身,我倒是无可挑剔,只是对不守规矩的人严重鄙视而已,况且,我们宿舍的厕所向来干净呢。
  就这样,我喜欢上了这座花园,自然而然地喜欢到这儿来,特别是有蛙声的夏日里。那时候,我经常和一个女孩通电话来着,间隔一天或两天一次吧。具体聊些什么,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倒不怎么记得了。想必她也一样呢?对了,我们聊了学校啦,老师啦,同学啦,建筑啦,课程啦,电影,歌曲,不一而足。
  仿佛那时候总是下雨,滴滴答答,屋檐或滴或流有水掉到地面。我总疑心有人在哭,而当我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有人哭,哭声也听不见。雨未停,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去给她打电话,虽然我也不知道跟她聊些什么,总之,她的声音很好听,这我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只告诉过她,她长得很好看,特别是笑的时候。或者出于躁动青春期男孩的害羞心理,我从不在众人前和她通话。以至于直到现在,无论和谁通话,我都基本保持这一优良传统。
  我来到那座花园里,拨通她的号码。我们没有寒暄,照例谈论学校,老师,同学,建筑,电影,歌曲,还有彼此的童年,各自的梦想,还有她家的菜园,我家的鱼塘……说也奇怪,这些话题总被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聊着,我们却从来没有厌过,烦过,累过至少那时候是这样子的;话题本身厌不厌,烦不烦,累不累,我就不晓得了。
  是的,她很漂亮,我告诉过她的;她的声音很甜美,我却从来未向她提起过。她的声音作为平常而奇特的的声音而吸引了我正常的喜爱之情,而青蛙的声音仅仅作为奇特的声音占有我特殊的喜爱之情。夏日的风呼呼而过,甚是爽快,却将挂在柳条上晶莹的水珠吹落满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花园旁的湖面传来“咯咯”的蛙声,犹如花香扑面,沁人心脾。
  但愿将来,不久的将来,我能久居于如镜的,依山傍水的湖边,每年夏天雨季里,听取蛙声一片,每年一季,也心满意足。
  
  篇二:听取蛙声一片
  我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国道上,夕阳把我眼前的地面弄成了稀里糊涂的煎蛋颜色,也染黄了天边。电线杆很正经地一根一根延伸得好长好长,一直到国道拐弯那遥远的山头去。我心中满是少年叛逆期该有的惆怅,虽然我早过了叛逆的年纪,但这股遗留的后劲还是叛逆地不肯被岁月抹去,于是这股莫名的郁闷情绪总会每个月来一次,闹一次。我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落日的余晖。
  至于我没有驾驶任何交通工具怎么上的国道,这很简单,我是从左边的田埂上来的,因为我要到右边的池塘去。我不是一个赶路的人,怀不了那些流浪或者浪漫的情怀驾驶着某种工具去远方,因为我不喜欢流浪,,流浪是流氓才干的事,那些是流氓的情怀。“远方”其实是一个很扯淡的概念,人们会把到不了的地方叫做远方,以此类推,做不到的事情就叫做理想,但这不是扯淡。
  在记忆里在我第一次来过这条国道的时候它还不叫国道,叫百合路。(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那是某年盛夏的清晨,百合拉着我走在右边的池塘边。百合是我在叛逆期认识的一个姑娘,似乎我的每集小故事都会出现一个姑娘,在一集一集的故事放映过后,她们就成为过气的明星无人问津。百合的眼睛特别大,笑起来像委婉盛开的百合。
  天还没亮透,我们手拉手蹲在小池塘边上。百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大早叫你来这么?”
  此时四下无人,我们孤男寡女的在野外,我有点紧张,我说:“我……不知道哦。”
  百合说:“你看啊,池塘里的青蛙们叫得多欢啊,这风景不好么。”
  我看了看这又脏又臭的池塘,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在这里游泳的,那时水很清,虾很白。小时候陪我来游泳的有六个家伙,雨季那年水太深淹死了一个,旱季那年水太浅摔死了一个。在我十岁那年木头电线杆开始沿着这条未来的国道铺设,那时是风季很短但来得快准狠,游泳那天我刚爬上岸一阵小台风就从遥远的海边到达,小到恰好把路边的木杆子吹断,带电线那头就栽到了池塘里,一口气电死了三个都不带喊过救命的家伙。在百合问我这里的风景时,我适时地想起了在这如今变得又脏又臭的水塘里面有五个曾经鲜活的家伙曾经在做蛙泳,此时叫得正欢的青蛙们,不出差错的话就是他们的前世所说的来生了。
  百合拍了一下我的脸:“想什么呢?”
  我不可能当面告诉我喜欢的人说我在想蛙而不是想她,我说:“想你呢。”
  百合又拍了一下我的脸:“瞎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都在想什么,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啊。”
  我楞了一下,转过头发现百合的脸颊红了一片,跟她身后日出的那片朝霞完美地映衬着。
  我一时感动,握紧她的手说:“百合,我喜欢你这么可爱单纯的。”
  那年我十六岁,百合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姑娘,那是青春期骚动的年纪,在我那无数封深蓝色的情书像飞蛾扑火般扑像百合的心底时,我终于牵到了她的手。
  此时百合说“我也喜欢你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而后满池塘的蛙叫声戛然而止,太阳开始变得火辣。
  无数天后,我一个人蹲在黑又脏池塘钓蛙,钓蛙实在是一件不轻松的事,因为蛙的眼睛只看到动的东西,我必须时刻不停地晃动我的钓竿,让诱饵在蛙的眼里看起来像活着的飞虫。我晃了一个上午的蛙,十分满足地正要返程时,败兴地开到百合路上驶过一辆摩托车,后座上的百合正搂着一个男子的腰呼啸着远去。
  那天过后,我不再喜欢钓蛙和百合,甚至有时会恶意的把喜欢过的百合姑娘当做蛙,不是女娲而是蛙女,以解我心头之闷。
  不钓蛙的时光过得飞快,国道铺好了,电线杆换成了风吹雷打不倒的水泥柱子了,池塘的颜色也更五彩缤纷了。有时候我想认真坐下来想一想,需要坐很久地想一些问题,严格的说是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毕竟也几乎度过了五分之一个世纪之多。然而每次我在思考时就会乱七八糟的瞎想,要么睡着,要么抽完满满一盒烟然后拍拍屁股回家吃饭。
  我继续顺着国道走,我在猜想这样走能不能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那里有一堆和蔼的民众,有一个命里注定好了要喜欢我一辈子的姑娘,然后我娶了她,我们快乐地生活在一间破旧的矮房子里,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喷杀虫剂,然后一起数蟑螂。
  抬头依旧能看到挂在远山上的半个夕阳,地下蹲着一坨坚硬的影子,留在了我当年叛逆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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