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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本位:农民工文学的旗帜

2019-04-09 09:30 来源:散文网

乡村本位:农民工文学的旗帜 ——欧阳杏蓬的散文读后 刘伯华 打工文学已经闹腾了好多年,至今,没有出现代表性的作家和作品。但是,它具有强大的群众基础。在深圳和东莞以王十月、郑小琼等为代表,已经引起了注意。而在广州,除了媒体上充斥的休闲文字外,打工文学、农民工文学与深圳、东莞比较起来,至少声势要弱少很多,农民工作家更是自生自灭,对建设广州的文化环境来说,是一种损失。然而,像欧阳杏蓬、马胜江等一帮作家仍然活跃着,在繁华的都市里追求着文学梦。对欧阳杏蓬的作品,读得较多的是散文,真诚、坦荡,笔端不时流露出别人往往倾向于隐藏的最真实的东西。最近读欧阳杏蓬的散文集《缤纷湘南》,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在珠三角蓬勃的打工文学中,这么独到的散文,过去多年中怎么就一直视而不见?

欧阳杏蓬特别崇尚语言的运用,而写作思维近乎凯鲁亚克的“自动写作”,似乎找不到他的模仿与师承所在。有的说他的文风像沈从文,但一比较,欧阳杏蓬的作品没有拖沓的叙述,也没有穿插太多的故事。欧阳杏蓬对湘南的了解与掌握,也没有沈从文对湘西掌握的那么具有深度。欧阳杏蓬对文字几乎是放任自流,对题材也偶有重复,但毋庸讳言,在我看来,欧阳杏蓬的语言除了具有简洁外,还具有一定的张力和哲理,欧阳杏蓬的散文既不意境、也不唯美,更不阴柔,相反,在简洁统摄之下,倒有一种抒情之气,山野之气,俚俗之气,因为生活的背景,这些文本“不”文化气反倒有了一种神奇的地域味道。事实上就作品内容的广度与宽度以及复杂度上,欧阳杏蓬比目前一些主流作家的作品还要更有力量,更厚实,更贴近农民工生活现实,用现在批评家时髦的话说:就是更彻底。

欧阳杏蓬散文第二个特点是随笔风格,这点也不同其他农民工文学作品,这使欧阳杏蓬在散文的文体的有了一种可贵的拓展。欧阳杏蓬的散文不饰铅华,有乡土的东西,也有哲理的东西,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心灵的旅行,像诗,像随笔,像风情绘,又像山水画,散文在他那儿成了很灵性、很自我的存在。最典型的是《对死亡的一种简单虚构》,已把一些关于生死的信息通过文字传递给了读者,他不仅学会了听天由命,而且还学会了给无奈找出让自己确信不疑的理由。这样的散文风格,在农民工文学里少见的,让人耳目一新。

欧阳杏蓬的第三个特点最为复杂,与前两者有关,与散文内容有关,更与欧阳杏蓬没完全离开乡村有关,与他始终在“场”——在乡村的“场”有关。当今中国文坛存在着强大的乡土文学,亦存在着强大的乡土作家群,如贾平凹、阎连科、莫言、刘震云、毕飞宇、余华,可以说数不胜数,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无一例外都离开了乡土,是离开乡土之后写乡土,离开了本位;他们呈现的早年的乡土或唯美、或抒情、或批判、或魔幻、或血腥、或荒诞,总之是回望式的加入了观念性的写作,是站在城市化的文学视角观照乡村,抒写乡村。欧阳杏蓬无疑是乡土作家,但欧阳杏蓬与上述作家最大的不同是他始终没离开自己的乡土“本位”。

欧阳杏蓬是湘南农民的儿子,以后成为了作家,生活有了很大变化,但无论感觉上还是切近的地理位置上,欧阳杏蓬都没感到自己离开了乡村本位,都还感到自己是农村人、是农民,他也经常把这话挂在嘴头上。从作品的面貌来看,欧阳杏蓬呈现出的乡村与莫言、贾平凹、刘震云们颇为不同,而最大的不同是欧阳杏蓬的写作没有那么多的“文学观念”,他延续的是中国化的中国乡村知识分子文脉。他叙事状物的立场是乡村知识分子的立场,因此他的散文里没有观念意义上的魔幻、荒诞、残酷、暴力美学,有的是在场的乡村生活本身——其间流淌着源源流长的中国文化底蕴。不仅如此,欧阳杏蓬的散文也没有回望式的唯美与意境的影响。欧阳杏蓬是一个客观的乡村知识分子、乡村作家,而非乡土作家。这方面的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一是《生命里的黄水寺》,一是《不死不忘》,它们都涉及了中国传统文化符号的伦理道德,同时又写出了我们时代的变化。散文中有乡村文化,乡村政治,个人在文化中的命运际遇,善恶互现,夹缠曲折,异常深刻,异常本色,异常中国,异常文化,让我们看到千年文化一脉相承的东西。欧阳杏蓬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他的坚持,将自己的写作与其他作家区别开来,这是成熟的象征。在农民工文学里,我期待他有新的创新和发展,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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