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六十一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这段话出自佛家临济宗禅语,《金刚经》《增广贤文》中均有记载,故事如下:临济宗清素禅师初参法演大师,演问:“百丈野狐作么生?”师曰:“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演大悦。“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意为不要以为把他人是非告诉你的人便是你的朋友。道人是非者,既然在你面前说他人的坏处,自然也会在他人面前,说你的坏处。他们乐于道人是非,是妒心过盛的原因,他们心里往往巴不得他人越来越倒霉,越来越困窘。聪明人与这类人交谈,是不会推心置腹的。
可惜世上聪明的人总不多,人闲之时多爱听闲话,“闲话”又不能总是局限于“你对中东局势什么看法”,话题一旦涉及身边人,身边事,老神仙也得来劲。
虽然有“是非自有公论”一说,可惜“公论”往往盲目并且轻信,谎言千遍,自然成真,又何况往往在”沉默的大多数“支持下,“公论”的权柄常掌握在私人手中,若干“盖棺定论”的“公论”,拔下外皮来,不过仅仅是某几个人的“私论”而已,譬如纳粹的“人种优劣论”,在国家机器几十年如一日的强大宣传下,何尝不成了为大部分国人所承认的“公论”。
君子们常常“不屑与之争”,可惜这世上的事,常常是“你说得多,别人就说的少;你说的少,别人就说得多”。君子们高尚,便以为世上的人都是君子,都同他一样高尚,事实上恰恰相反,既然“物以稀为贵”,被人推崇的君子们,必定是稀少的了,否则又哪里会被人推崇。君子们不说,自然有小人们替他说,高尚的放弃话语权,只能得到君子们的敬仰,在小人那里反而被认为是胆怯,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招致他们变本加厉的进攻。“谣言止于智者”,很可惜的是作为“流言节流阀”的智者们永远都只少不多,只有“缺”,没有“滥”的时候。最终真理讲台上,诸位主角纷纷退场,只剩下“来言是非者”,在无人干涉之下往往成了道貌岸然的“真理宣讲人”,义正言辞的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当着甲的面说乙的坏话,当着乙又说甲的坏话。
有人说,当别人言是非时,你只微笑。可惜,小人既然被人称为小人,那手段必定是卑劣万分,为君子们所难以想象的。他的手段既然“止于智者”,在你那里不顶用,其“传人是非”的兴致自然受挫,一来二去,知道你了解了他的伎俩,对你理所当然的要心生怨恨。这一来,出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本性,自然也会以为识破他手段的你也应当如他一样,去四处传他的是非。为了“防患于未然”,必定会选择先把你抹黑,破坏你的形象和话语权,最重要的,是你的公信度,你的话无人肯听,自然对他的“形象”构不成威胁。当然,最简便快捷的手段,自然是“伪君子”,“虚伪”,在做坏事的人眼中,世人往往皆和他一样,所有做好事的人便都只是“装”,就如张峰的《相对论》里所说,“习惯跪着的人觉得,站着的人都是假清高;而在站着的人眼里,跪着的人实属卑贱。”不言是非者,在己为高尚,在好言是非者眼中,便成了“虚伪”,成了遭馋遭妒的缘由。(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幸运的是,还有“时间”这个大判官,小人或者得逞于一时,获得几个糊涂虫“道德宣讲人”的册封。殊不知,得意洋洋之时,也恰如开屏的孔雀,大尾巴举起来大肆炫耀招摇的时候,丑陋的屁股也随之露了出来,围在前面欣赏“美景”的人也许会被他光彩夺目的伎俩所迷惑,不过也总会有真的智者,绕到后面去仔细瞧瞧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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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