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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首长》小感

2019-01-13 11:00 来源:散文网

    
  说来是一种缘分,因为同样喜欢《激荡三十年》,便在陌生人的推荐下开始了在《二号首长》中的遨游。书一共有三部,我看了十七天,感触很多,觉得有必要总结一下,也是对《二号首长》的思考与自己以往经历与想法的反窥。
  
  看之前没有看任何书评,因为感觉读书之前看太多书评,会或多或少影响你的阅读感受,带着别人的观点去思考不如直接感受作者的文字,没有特意去重视什么、关注什么,单纯地从文字里感受作者与自己的想法,只知道它是一部有关政治的官场小说,作者黄晓阳,似乎没有过当官的经历。就这样,我开始了阅读之旅。
  
  十八年来的教育对我来说,教给我的大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与一些教条化的观点。可以说,高中之前看过的课外书屈指可数,在那样一个贫乏而简单的教育体制下,农村的孩子接触到的实在少之又少,命运给了我们一个简单快乐的少年时代,却让我们在思想与现实的巨轮上显得渺小无比,所以,高中政治课上讲的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让我深信不已,相信权力与义务是统一的,相信为政者应该都清楚自己的使命,相信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刚刚开始看时,《二号首长》就给我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官场是否真的如他所言充满腐败,那些在我看来无法接受的礼尚往来是否真的那样“合理地”存在着。有想过放弃阅读,怀疑过书的真实性,但还是耐着性子都下来了,因为深知自己思想的缺点与漏洞,过于理想化的期待与乌托邦的距离太近,需要接触一些打破传统的观点,需要一些包容。(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一长串的废话或许不着边际,但的的确确是我看书时的思考与疑惑,而这些,与我的经历有着太多的关联,不得不提。
  
  读的过程中最深刻的是两个地方,一是权力的交换与斗争。唐小舟的身份改变后在周围人的谄媚,一个省委秘书,值得那么多人去结交、巴结,接不完的电话和推不完的饭局……在读完书的开头后便提醒自己,做好一个包容、接受你未曾了解的一些现实的准备,可越读下去,越是触目惊心,商人与权力勾搭成奸,权力与权力勾搭成奸,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升迁背后都会掩含着巨大的权力交换。省委书记和省长的斗争更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从书本上所了解的不过是党负责决策、人大审议、政府执行,而书中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关于省委与政府的斗争,是我从未想过的,高中政治课本教给我的是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政治体制,却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这套政治体制的缺点,我做过的题目中分析的从来都是一件重大的利民项目涉及了哪些主体,他们怎样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我一点一点再去拼接上高中的政治知识,一些概念化、模糊化的知识点似乎变得清晰起来,无数碎片在我脑海中游荡交织,整个画面越来越清晰,逐渐汇成一幅完整的图卷。二是关于女人,唐小舟升职后老婆态度的改变、美女记者徐雅宫的主动……一大群女人投怀送抱,可能是作为一个女性读者角度的局限性,说实话,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唐小舟和众多女人纷繁复杂的关系。说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权色交易,各取所需,可唐小舟在我看来应该是不一样的。有些佩服他的隐忍与机敏,从一个恃才放纵的名记到谨小慎微的秘书,收起来的不仅是表面态度的变化,更是心灵的一次变革,要从心底放下那个骄傲的自己,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是一种成长,也是心灵上的成熟。正因如此,觉得他能比较好的控制自己,不至于需要这种权色交易,虽然他处理得近乎滴水不漏,再后来与她们的来往也日益减少。虽然比起书中的其他人物唐小舟的表现或许还显得说得过去,可是对于长期接受传统教育的我来说,或许还有些沉重。同样如另一个让我感叹的人物——黎兆平,说实话,感觉他的故事里充满了智慧,也充满了个性,他和舒彦的曾经与现在也让我敬佩,有缘无份的分开后依旧是好友,那是真正的爱吧,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他处理事情来绝对蕴藏着极大的智慧,对朋友也是讲义气,真心对待。可同样,在我极其赞叹、敬佩他的睿智的同时,他与唐小舟那一段关于女人的对话依旧困扰过我,他的观点甚至比唐小舟还要激进,他几天换一个人的现象也让我思考了很久,最终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同时也只能说各有所见,各不相谋。似乎唯一没有沾染女人是非的就只有赵德良了,看起来他洁身自好,与巫丹的关系我看不出来究竟有什么奥秘,也许是因为逐渐把他归入了我曾经认为的官员的形象中去了,所以没有过多的纠结,但他与程雨霖的婚姻是未写清楚的,因为权力的需要还是因为爱情,尽管交代了一系列背景,或许也是给读者留一个想象的空间吧,怎样判断是读者的事,而赵德良在作者笔下依旧是个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心系人民的官员。这是我在读的过程中印象比较深的两个方面。
  
  此外,还有一些读后我深深思考的问题,根据读书时所做的书签再去回顾当时的疑问与思考。
  
  权力平衡。赵德良与陈运达斗争的一条线,如唐小舟的分析,赵德良来到江南省的几年里形成了鲜明可见的三个阶段,破、稳、立,从一个大家眼中的空降文弱书生到掌握大局的一号首长。破时他深谋远虑,一步步布好棋局,将原来混乱不堪的江南官局慢慢换洗。稳时他不紧不慢,将原来暗藏的棋子一一连接,形成自己的一派格局。立时他高瞻远瞩,不为一己私利,谱一曲将相和的美谈。其中,我也有过怀疑他的时候,为了所谓的平衡,放下人民所迫切要求解决的问题,放任贪官继续做腐败的事情,为祸一方,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站在百姓的角度,肯定会觉得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撇下人民不管,可是仔细思考发现,盲目反贪花费的成本是巨大的,不仅可能收不到预想的效果,更有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作为省委书记,他的决断让我信服,也感到庆幸。关于他之后的政绩,我想,定会不负众望,没有从一开始就大刀阔斧地进行政绩工程,而是逐渐稳定官场局面,反腐、扫黑,重新达到一个权力平衡的状态,与政府一起,打造七星江南。这个平衡的过程,也正是书的主题了。
  
  程序正义。这是一个我以前也在思考的问题,在这本书中我又得到进一步的思考。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看警匪片,所以对这方面有些涉及,以前每每看到那些犯罪分子逍遥法外都有一种想要冲进去抓人的冲动,可是,我们有法律,这部准绳在约束着坏人的同时,也约束着我们。即便是警察也无法越过法律的界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惩罚一个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唯一能做的只有寻找证据。最深刻的一部剧《使徒行者》,主角是卧底,帮助警察一步步揭开一个涉及到最高层人员犯罪的惊天黑幕。在接近结尾的几集里,证据无法找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为寻找证据越来越多的人付出了生命,而罪犯还在继续危害人民、骗取人民的信任,主角产生了动摇,认为仅靠法律根本无法制裁他们,与其让他们继续危害人民,不如自己用黑道的方式进行处理。之后便是一场正义与法律的较量。在一个迷茫的时代,我们容易产生怀疑,怀疑法律到底能不能保障我们的权利,可越是如此,我们越需要信仰。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相信法律,相信维护这个社会的精神框架,那么,法律何以约束犯罪?同样,有关程序正义,正是法律中的一部分,你有再正当的理由,绕过程序相当于蔑视规则。尽管有需要特殊化的例子,但大多数情况下,过多的特例会动摇法律的权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合法地行使权力对官员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必经的考验。关于《二号首长》里面对程序正义的探讨则更为细致,赵德良既用它化解了一次危机,也极度强调了程序正义之于政治的重要性。作为一个国家的精神框架之一,法律规定的程序正义是一个制约权力的一个重要方面。
  
  信访部门。从前一直不知道一个上访的案件要经历什么才能得到重视,因为不清楚体制,所以一知半解。有看过电视里的上访事件,大都是踢皮球或不了了之,在《二号首长》中,了解更加清楚。以前看到贪官污吏时总会奇怪,当地的居民为什么不举报,会任由事情的恶劣演变。原来一份简单的信件如果无法提供详细的证据,可信度是较低的。记得以前政治书上提到过好几种民主监督方式,信访举报制度、舆论监督制度、人大代表联系群众制度……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那么的艰难,简单的一个信访举报,上访信件需要甄别真伪,还要转交各级部门,甚至藏着官官勾结……只是一知半解,没有深入了解,但却深深地希望能够看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信访部门。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孔老夫子的话对官场来说,或许是个至理名言,我们常常批评自扫门前雪的人,可在官场,能做到扫清门前雪已属不易,过多的期望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会让你顾此失彼。一个官员如若能做好自己的本职,造福一方,别人想忽视你都难。然而,有时候,官员过多的贪欲会引火上身,你到别人家的房顶上房揭瓦,谁能无动于衷,而彼此争斗又失去了方向,终落个两败俱伤。好像有些说教的成分,但真的是看完书后很直接的感受。
  
  礼尚往来。送礼在书中几乎无时不在,读到后面似乎慢慢地也接受了那个现象,就连一些我心中的正派人物在里面也不能免俗。送礼似乎和握手一样寻常,形成了官场中习以为常的氛围,你不送,代表你的不尊重和不合群,就连送什么样子的礼都大有讲究。然而,暂时的接受并不代表认同,就算像赵德良那样把钱都捐给红十字,这个现象依然值得反思,要改变我想是必然的事,不过是否单纯的从体制上作出硬性规定就够了?如果官员依旧抱着送礼换前途的期待,恐怕私下的小动作依旧会层出不穷。我所希望的是另一种氛围,没有人寄希望于送礼,没有人寄希望于收礼,官员们更注重自身的建设与百姓的福祉。
  
  可能这里很多的想法还很幼稚,想的不够透彻,甚至有一些错误的地方,但当我读完《二号首长》时,心里真的有太多太多感触,也知道对一件事的了解不能仅仅局限于此,书的真实性需要每个人自己去做判断,我也并未把它当作权威,一味的去相信,但是这些是我内心真实的感触。
  
  要说这本小说中我特别期待的,无疑是两个方面。一是赵德良如何破稳立,这其中的政治智慧如果研究起来,涉及到哲学方面的问题,可能也是作者的重点,或许可以写成又一篇大论,在此我不再做过多的阐释。另一方面,就是唐小舟的成长。其实我个人方面佩服他的,每一次他对领导言行的分析都韵味十足,好像带着我顺着逻辑链往上爬,穿过重重迷雾后是曙光,有时候也会和他一起思考,去用逻辑分析,去换位思考原因结果,总是收获很多。再一就是他的原则,也是我读书时挺担心的一个问题,在高位者往往容易自大,尤其唐小舟以前是个恃才自傲的人,可他却在许多人迷失的情况下多次坚守了底线,正如他自己所说,底线不能突破,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之后便会完全丢弃,走进权力的深渊。也许是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权力的较量中得以保全。
  
  看网上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书也曾经被禁过,按黄晓阳所说,这本书将桌子下面的东西搬到了桌子上面,触及到了一些既得利益。为此他也一贯拒绝媒体采访。然而,越是将事实放到阳光下,越是能看到改革的希望。从书中我读到的并不是官场厚黑学,我能感受到作者的期许。“王者伐道,知者伐交,武者伐谋。”书传达给我们的更是一种道,一种规律,一种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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