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
刚刚看完了韩寒写的《三重门》,感觉不错,文章中的调侃风是郭敬明的文章中所没有的,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认为都不错诶。现在,我就要切入正题啦。
在我正在沉湎于小说情节中的时候,老爸居然叫我去上坟,唉,不幸啊,怎么回事,昨天刚刚偷着出去踩了老祖的坟头,今天就要去看望他啦,正当我寻思着老祖的魂魄会不会找我来,问我为什么破坏他们家时,我已经坐上了大哥的破面包车。先逃也逃不掉了,认命吧。
大哥的技术真是一流,这车倒的,真是一气呵成,还水到渠成,不过村里的破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真是抑扬顿挫,爽歪歪啊。我喜欢这种道,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来回倾斜。这道,一点规律都没有,这块儿还好好的,忽然就一阵,呃……痉挛。真是要颠死我了。
终于到了老祖的坟头,看见那坟头安然无恙地呆在那里,真是好极了,原来老祖不想越狱啊,呼……
这时才八点钟,可他们却一个劲地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完啦完啦,没准老祖正赖被窝呢,现在还是冬天,冬天被人从被窝里吵起来这种感觉,我是深有体会,所以也不禁站在老祖的立场上想了想,的确,不出来才怪呢,何况人老啦,脾气又大……幸好我这人天生不怕鬼,否则到时候,心脏病都突发了,还没个人打120。
我自己从这里嘿嘿傻笑,但是也没有什么人发现我,来的都是男的,我站在这里不免有些突兀,所以便远远地躲在一角,听说一会儿还要磕头呢,一定要用手中的ipod捕捉到这个精彩瞬间。接着,他们就开始烧纸,这火焰,这气势,唉,老祖在冥界一定会骄傲的,脸上肯定放光,只是不知道脸上放的光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不过其实想这么多也没有什么好处。向远处看去,人还不算少,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哪像平时冷清惯了的墓地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org.cn )
再看来的这些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只有过年才会来上坟,而来上坟确时值过年,大家自然都很高兴,甚至还谈论起了北京的地段、房价……总之,他们根本不像来看死人,倒像是来看衣锦还乡的儿女们。不过兴许我这比喻也不大正确,而且这根本不是比喻……
这些冥币一张就代表了一亿元,可见天堂通货膨胀之严重。他们把鞭炮挂在树上,就点燃了火,这树可糟了秧了,我想着。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在树底下的那个坟才倒霉,鞭炮的渣滓全都倒了它的身上,远远近近那么多坟,就这个最漂亮。
我抬头看看灰浊的天空,似乎已经化作亡灵的老头子、老太太们都在云朵上看着我们……微笑,其实我不大愿意承认那是微笑,因为在我想象中,被吵醒的人应该是愤懑至极的才对。
这四周的风景其实很美好,没有墓地的阴森可怕,照样为他们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我想,老祖生活在这儿应该挺幸福的。似乎没有必要为他们伤悲,这样,人们的情绪不受丝毫的影响也是理所应当的了。毕竟生老病死是人类的自然规律。老爸说他很羡慕老祖的死法,因为他是半夜起床时喝水呛死的,没有丝毫的痛苦,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说这话时,爸爸脸上没有应有的愁绪,而是挂着淡淡的期许。远处的烟花升上了半空,发出厚重沉闷的响声,我喜欢这种烟花的声音,不像其他的那么震耳欲聋,我也喜欢这样的死法,多么的平静。他们依旧放着鞭炮,而我躲在一旁,构思着这篇文章,手冻得直哆嗦。我在想:那么,我可以感悟出什么呢?我写文章偏于说理,可是这似乎没有什么理好说。我不觉得人性冷漠,来看自己长辈时就一定要伤痛;也不觉得只要哭过就是真正的对亲人的思念;更是不觉得这样笑着迎接他人、自己的正常死亡有什么不好,有何种过错。我想起了郭敬明的小说中说的一句话:樱花是种残忍的树,它的根茎下面的尸体越多,它就开得越鲜艳。其实如果自己死后依然能为这社会做点什么,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突然,老爸喊了我一声,原来他们整齐地开始跪拜了,我忙把相机掏出来,可惜只抢拍到了一张,而这张上面,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的,他们的表情,如同最深沉的雾霭。可过了几秒,起来后,又换上了如花的笑颜。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后来的后来,我就回家,飞快地打下了这篇文章:上坟。上坟只是一件事,而真正的情怀,真正的含义,还远远没有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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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