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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与重

2019-01-17 14:21 来源:散文网


  早在公元六世纪巴门尼德就对“选择”给予最简洁犀利的定义―轻者为正,重者为负。
  
  没有谁生来就是轻者与重者,托马斯觉得自己未遇见特蕾莎前是轻者,他对仅仅只见了两次几乎不相识的姑娘产生了难以释意的幻感,蠢蠢欲动的渴望,最亲密的碰触,他站在窗前迷茫,想象着若是下一刻特蕾莎死了,那么自己定会随她一起死,想到这,他反问自己,这是爱吗?其实当他这样质问自己时就已经对她产生了爱慕。那过度的痴迷与思忖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他犹豫了,但当特蕾莎主动来找他时,他似是忘了那些慎度,很快作出决定,带着她的全部回家,这一选择直到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仍然让他难以置信。
  
  在经历了一段婚姻后,托马斯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她跟第一个妻子生活不到两年有一个儿子,法官把孩子判给了母亲,法律规定他必须要付出一定薪水才可以看望儿子,这种用钱才能得到儿子爱的方式让托马斯觉得实在是可笑之极,的确,这是一件很没有意思且无可奈何的事情,客观来讲,他选择了妻子,有了丈夫的责任,他没有选择孩子,但却被迫承受异化了的所谓父亲的责任,他没有选择,却要承受结果,这种被奴役的思维上的重量让他觉得困惑和疲惫,他的反抗遭到了父母的不理解与谴责,自此之后,他开始恐惧女人,但心理和生理上又那么渴望女人,在众多次徘徊不定中。他找到了妥协,即所认知的“性友谊”,一个属于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出于本身对待所有情人的习惯,任何一个情人都不能带着箱子到自己家里来过夜,但这一惯例,被特蕾莎打破,他们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恋人一样,紧紧牵着手睡的很安详,这让他感到惊讶。(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沉浸在爱情中的人情感被无限放大,嫉妒时时令特蕾莎喘不过气,她承受的由于托马斯不忠带来的嫉妒和痛苦,总是做各种噩梦,托马斯是她的唯一,她害怕自己将是托马斯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会被遗弃和忘记。他真真切切的活着,但却像是一个有感觉的行尸,她选择爱他,背负她自己对他爱的沉重。托马斯因特蕾莎生活方式被改变,所有情感都足以让一个人改变,他以为只是出于同情而不是爱情,他自己觉得他不爱她,只是怜悯。即使结了婚,并没有停止他“性友谊”关系。她被迫承受着这份痛苦,终有一天她选择了出走,离开他,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轻松,托马斯犹豫一阵后随即轻松了起来,回忆过往的爱情是一件轻松幸福的事情,漫步行走时身体分外轻盈,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一样,他像是回到了以前那种让他快乐的单身汉生活。
  
  过了一天,特蕾莎的身影频频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这是最糟糕的事,在痛苦中他选择了回到她的身边,他如此坚定,借用贝多芬四重奏里最后的乐句“Muss ess sein?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他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对方,但真正见到特蕾莎时,周围紧紧缠绕着他的却是彻骨的绝望。
  
  在生活其他琐碎里,他是轻者,在爱情里,由轻者变成重者,他不想媚俗化,但却依然被迫媚俗,诚然,媚俗已经成为一种人类本性,他努力反抗,想拥有自由与独立,然而现实总让人难以预料,出其不意。米兰昆德拉说过:“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有了选择就有了责任,有了责任就意味着要承受那份责任的重量。女人真的渴求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吗?选择承受这份重量是为了让生命更加真实吗?承受那份重要又能得到什么?也许女人真正渴求的不过是一个安全温暖的避所,一种被认同、支持、理解的看法,女人想要成为轻者却不得不接受重者的重量,然后被动成为重者,人一生都在选择,都逐渐成为重者,直到没有那沉重的喘息,缓慢步伐时,我们才会成为轻者,轻如鸿毛,正如那往昔的岁月。
  
  人们在明亮中迎接黑暗。,又在黑暗中祈求光明,在炽热的生活中度过寒冷,我们生来轻盈,变成重者,最后又回归本初成为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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